一缕的面具在利威尔看来奇怪得很。
里里外外都是纯白,没有一丝其它颜色,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法言说的诡异感。
再加上那凹凸不平的花纹,以及整个面具的造型就是一只张开双翼的蝴蝶,就像是一只成人手掌大小的纯白蝴蝶直接扒在一缕的脸上一样。
只留下薄薄的唇。
看不出什么情绪。
像是扎在训练军团训练场里的稻草人。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大胆啊。
利威尔心想。
真是什么幺蛾子都敢往脸上戴。
这个叫一缕的人究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红玛利亚可以把面具摘下来了,一缕。
在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前,绯樱闲走到一缕面前,像哄孩子一样地微笑着,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一缕弯下身子,让她摘面具时更容易。
一缕是。
一缕闲大人。
他恭顺地宛如一只忠心不二的犬。
在整个过程中,利威尔安静地像是被摆放在椅子上的雕塑。
只是目光朝向他们罢了。
利威尔承认自己对现在的情况发展多少有点儿不耐烦。毕竟这两个人互动起来,一点儿没有供自己存在的空间,于是就只能坐着。一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两人说话,一面想着什么时候可以逃离,然后煎熬地等待着。
这种纯粹为了消耗而存在的时间。
让利威尔想起了那些不得不与埃尔文一起去的那些贵族、王家组织的晚宴。
直到红玛利亚将一缕的面具拿下来。
利威尔......
利威尔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
他盯着那张脸。
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一张记忆中非常鲜明的脸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身上。”
这就是摘下面具的一缕给利威尔的感觉。
红玛利亚怎么样,里维?
红玛利亚似乎已经预想到了利威尔的反应。
或者她就是为了看这一幕。
而将一缕带过来的。
红玛利亚觉得眼熟吗?
她手里拿着那纯白的蝴蝶面具,脚步轻盈地走到利威尔面前,顺手将其抛到了他的怀里。
利威尔下意识地接住。
红玛利亚并没有欣赏这副尴尬的场面多久。
只是重又瞥了一下他的表情。
她现在需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当中,毕竟红玛利亚的身体基础很差,借用时间长了以后,自己本身也会觉得劳累,力不从心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拖拽不动了。
红玛利亚坐到沙发上。
主动握住了身边绯樱闲的手。
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双手交握的地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利威尔......
利威尔将蝴蝶面具放在自己做过的椅子上。
他看向一缕。
无论是第一眼还是现在去看,他感受到的永远都是一种难以接受的割裂感,连他自己也无法想象到的陌生又熟悉。
利威尔法兰——
站在沙发背后的这个男子,顶着法兰的脸。
利威尔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见到法兰。
比梦里的场景还不真实。
一缕法兰?
利威尔听到了一声嘲笑。
一缕你口中的“法兰”都没有活到我这个年纪。
见绯樱闲大人让渡出了一些时间给自己。
一缕主动从沙发后走出来。
他面朝利威尔站着,目光冷淡,嘴角显露嗤笑。
一缕我该叫你什么?
一缕里维叔叔,还是其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