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打起木樨帘,走出洞口,忽瞥见洞口草色青翠欲滴,甚是喜人。
正欲弯下腰抚摸那一株株可爱的小草,触碰它们指尖清澈的露水,可是,不小心的我将腰上装着玉佩的的杏橘锦囊掉到草地上了。
那草地登时就下陷一块儿,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拾起锦囊,再抽出灵犀剑往草地上轻轻一划——妈呀,一方土地,生生地塌了下去。
什么情况?我赶紧折回狐狸洞口,关上了洞门。气喘吁吁地把这一情况报告给银缕儿。
银缕突然把食指竖在唇前,于是我俩竖起耳朵,屏息敛声,只听窗外“扑簌簌”有人走过。
“陷阱失败了?”不知是哪个姑娘的声音。
“是……”这一声儿,软软的,是箫澄罢!
“嗬嗬,真是幼稚的手段。”这次是衫璇在说话。
“那你要干什么?”
“坦然相对,公平竞争。”
“难不成你也要以姐姐的口吻写张红榜?”
“……”衫璇沉默了。然后她们便在无言中渐行渐远。
我喘了一口气。原来是纠缠着我的迷妹团啊!
大不了把她们的宝贝擎魂还给她们,我白灵兮不要了。唉,害得我心惊胆战又一回。
说起来还是没有和衫璇姑娘正式接触过。
于是我打算拜访她。正如箫澄所言,我们会再次见面。
我带上了见面礼——我自己做好的三把玉团扇,桂子手植的一盆茉莉和银缕编拢的络子。我也不知道该带一些什么,但终究是自己的心意,估摸着衫璇不会不收。
临行前和姐姐、初绮告了个假,便和银缕步行去了衫璇的豪华院落。
说明来人,不久便得到侍女接见。箫澄仍是当初不冷不热,菱红的袍子,甚是入眼,难道衫璇也不拘礼法,不怕侍女冲撞了主人?
步入三道门,一道角门,一道偏门,一道屋门。本来箫澄要请我们入正门,被我拒绝了。我的辈分没有衫璇大,这次来还是仅带了一位婢女,不必如此盛礼。
“来客请进。”衫璇的声音不高不低。
我微微紧张了一下,随即跨入殿门,微微一笑,躬身向她施了一礼:“小女初访……”
话语未了,衫璇便急急打断了我:“不必多行礼,即是初见,还得来同饮一杯热茶,说几句话。”
“喝茶前有一事相烦——还请收下我的见面礼。”
银缕这时才能进屋门,手里端着香绸掩包好的大盒子,展开绸缎,揭开盒子,三把薄如蝉翼的团扇,几根精心打制的络子呈现在魔女和侍女面前。
衫璇今日穿了一件生丝雨绿便衣裙,勾描了有些浓郁的梅花妆,甜美的笑靥让人舒心:“怎的……大可不必如此。”
“来而不挟礼,我心中可过意不去呢。”我也报她一个浅浅的笑,“这里,还有一盆新开的茉莉,乃是小婢手植,听闻您喜欢,特意带了来,可别要笑话我不会种花。”
“哪里哪里,快放下罢。过来我们自说自家儿话。”她水袖轻轻一扬,便觉四处清风荡漾,手足间风情尽显。我迈步过去,被她请进上座,与她面对面说。
“最近,青丘可还好么?”
“还好。多谢您关心。”
“哎,不用说那些客套话了,叫我衫璇就好了。我们之间年龄无差多大,互相以‘你’相称呼罢。”
“好的,衫璇。”略显尴尬地勾了勾嘴角儿,但看见她热情得很,便也放了放松。
聊起青丘的家常,还有魔道上一些奇闻轶事,衫璇可谓信手拈来,和她谈话,并无什么冷淡之说,只是我觉得她越热情,我越是做贼心虚。
都怪那张红榜!
聊到火热之时,我突然提起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衫璇,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我明白,里屋请罢。”她颔首。我突然有些紧张,薄汗浸透了手中的冰锦帕。
“主人,主人……”一个小丫头小跑进来。
“有什么事?”衫璇巴巴地问了,竟也没有回避我。
“派上临时决定让您去派里开谈议会。”
“噢,怎么如此匆忙突然……灵兮,今日与你畅聊甚快意,可惜天公不作美,那只能待下次有缘重逢。”衫璇弯了弯腰,表示抱歉。
“没事。既然如此,便不用你送我了,我自己走回青丘罢。”略客套了一番,便得了“慢走不送”的祝福,走出繁华院落儿。
冰锦帕子还是湿的。我很想告诉衫璇的是,我不会再与她纠缠擎魂的事,因为——
那次相亲,没有人参与对擎魂的表决,所以没有结果。
我也不是他的准新妻,他也不是我的准夫君。
所以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只想和衫璇做朋友,不想做敌人。
当然,这些事情我要慢慢讲,也要慢慢地告诉擎魂,否则圣君肯定饶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