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糖脑洞文
❤️剧版12集平行世界 无缝连接
❤️部分情节致敬原著第十四章 《表露》
诈完翟兰叶，杨岳和岑福已押着相关人等，进了提刑按察使司。
今夏和陆绎的马车在从酒楼赶车回官驿的路上，被一个身着衙门官服的人拦下：“陆大人，探子来报，城郊一夜林发现有人搬运巨大木箱，数量不菲。”
事不宜迟！
陆绎和今夏对视了一眼，调转车头，直奔一夜林而去。
进了深林，他们分头寻找官银的下落，却不料中了毒烟。陆绎反应过来，吃了一颗随身的紫焱解毒，虽四肢行动无碍，但内力却被压制，施展不得。
“袁捕快——袁捕快？”
当陆绎找到袁今夏时，她几乎瘫在了一棵老柳树下，神志不清。
她匆忙赶来一夜林，来不及回官驿换身便于活动的束袖衣衫，穿着假扮夫人的宽袍长裙，深一脚浅一脚，行动不便。方才见到一人形迹可疑，抬脚便追，却被地上凸起的树根绊倒，跌了一跤就再也无力爬起。
见陆绎来寻，今夏强撑着想站起。陆绎圈臂扶住她，向手心里倒了一粒紫焱。
今夏浮浮地喘着气，不吃药丸，却看向陆绎。
“怎么，怕我毒死你？”
“先……先给大人。”她有气无力道。
“早吃过了。”陆绎将药丸一手摁进她嘴里。
口舌生津，热辣灼烧之感在喉咙炸开，不多时就烧遍了胸口、心胃。紫焱以毒攻毒，今夏的精神逐渐好转，可以前行。
“今晚我们出不去了，等天亮再找那官银的下落吧。你现下能走了吧？去找些能生火的木枝来，要干燥些。”
“是。”
月明星稀，参天古树的枝丫，将月盘分割成好几块。
这样的夜晚总是让他想起母亲，她去世十几年了，连记忆中母亲的相貌都变得模糊，只剩下一个如月华般皎洁的侧影，以及一曲《桃夭》。
他最近总是想起母亲，深夜雷雨的时候，看见桃花的时候，吃到热茶饭的时候……也许因为母亲出身江南，来到这里，总觉得离她更近些。
陆绎很羡慕岑福。当岑福的母亲来求陆绎借“断情绝爱刀”用作相亲时，他明知此举荒唐，却还是心软地借给了他们。
他多想看见母亲点亮自己的刀，那一定是一束令人安心的暖光。
可是今生，没机会了。
陆绎拣了棵根系粗壮的老树坐下，倚在凹凸纵横的树干上。搁下绣春刀的时候，手绳掉落到袖口。拿起一瞧，原来是接口处摩擦得年头久了，开环掉落。
月光下，固定手绳的几颗金珠发出点点光芒。他仔细端详，把手绳捏成了一个小小的拱桥。
桥下，走来一锦绣衣衫的妇人，手上端着他幼时喜欢的果子，招呼他来吃。
端庄，清丽，笑得温暖。面如银盘，眼如水杏。她的裙摆随着步履起伏，织锦的金丝偶尔反射出月光。
“大人，您要的木柴找来了。”
不是母亲。是乔装改扮的袁捕快，六扇门袁今夏。
一时间，失望和安慰纠葛在心头。
更深露重，她的裙角和鞋帮，已经沾了不少水渍泥点。她蹲身将木柴放在地上，试着钻木取火。
陆绎看她忙活了半天，叹了口气，拔刀出来，将刀背和刀鞘相对，“噌噌”一划，瞬时便有火星落下，点燃了松枝和干草。
“呀，果然还是大人厉害！”今夏双手扶膝而蹲，向陆绎笑道。
今夏时常拍马屁，自以为拍得行云流水，实则浮夸可笑，漏洞百出。
但这一次好像是真心的。
“锵”的一声，刀收进鞘，火光熊熊燃烧起来。
今夏蹲在火边，捧着腮帮子看去，身边人显得格外高大。比真人大了好几倍的影子，打在粗壮的老树干上，颤颤巍巍，也有几分别样风情。
今夏忽然想起一事：“大人，方才我晕倒之前，仿佛看见了一个人。当时天快暗了，他一溜烟钻进树影里，我不敢认。但是现在想来，那体态也的确是他。”
“谁？”
“高庆。”（彩蛋一枚，致敬原著）
高庆是严世蕃安排在官府中的人，此行在扬州接应陆绎，之前用沙修竹换生辰纲的那天，他被乌安帮劫囚的人打得伤筋动骨。
想必今晚高庆将他二人困于林中，除了严世蕃授意以外，也是略报私仇。
“嗯，情理之中。”陆绎显然早有预料，手上烤着火，眼神放空。
他整日忧思大局，整日排兵布阵，只有夜深人静时分能稍微放松一些。此刻虽处陌生山林，可火堆的温暖还是让他筋骨活络，气血周畅，加之有今夏在旁，他竟然莫名地放松了下来。
“方才我把你认成我娘了。”
人在极度放松的时刻，总会讲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哪怕是最谨言慎行的人，也会。
“您说什么？”今夏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陆绎当然不会讲第二遍。
“那我还挺羡慕大人的，我连我亲生爹娘叫什么都不知道……”她低下头去扯弄着衣带。
“你是孤儿？”
“我小时候自己走丢了，是被我娘从堂子里领养的。”
一碗酒，泼在了陆绎的心头上。
今夏却不见难过之色，挑起眉毛，骄傲道：“堂子里一堆小孩儿在那吃饭，就我吃得最欢，我娘一眼就看上我了。”
陆绎浅笑，她吃得欢倒是一点没变。
也确实吃得挺可爱的，叫人心生怜意。
静谧无风，唯有火声。
两厢无言，各自心事。
忽听得十丈开外的水塘芦苇丛中有窸窣响动，陆绎警觉，提刀前往。今夏跟从。
刀鞘拨开芦苇丛，响动之物也避得更远，两人对视一眼，确认了此间不是人声。
今夏好奇，想附身去探，转身向陆绎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后者本已欲撤离，见她兴致勃勃，只微微皱眉，侧头看她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从根处拨开芦苇，竟发现了一个水鸭子的窝，毛茸茸的几只小雏鸭正瑟缩在一起，窝里还有几片干枯的破壳。
今夏喜不自胜，想伸手去抚摸一下这些温暖柔软的小家伙。
即将触到的那一刻，手却被人一把抓住，重心后移，差点没蹲稳。
抬眼望去，却是陆绎。
月光如水，水中有月。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天青色的衣衫上，那么冷。
可他的手，那么暖。
“一旦沾上人的气味，它爹娘就不要它了。”
“我就摸一下，就一下……”
“一下也不行。”
今夏侥幸地又伸出手去，却被抓得更紧。
也更暖了。
今夏放弃了，她不想让世间再多几个孤儿。
一阵微风扫过，苇叶倒伏，光滑的叶面映着银光，吞没了一缕黄绿色的浅浅荧光。
今夏被拉着退出了芦苇荡，几棵垂头弯腰的叶片扫过她的身上。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今夏定睛看见大人发光的刀柄，照亮了脚下的路。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反正那么多小姑娘仰慕过陆大人，不亏。
坐回篝火边，今夏问：“大人，您说那些银子突然出现，会在哪儿呢？是谁偷的？又是谁还的？”
“一个人。”
“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今夏奇怪。
“为了享受。”他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享受什么？”
“享受把人踩在脚下。”
“把谁踩在脚下？”
一问一答，干脆利落，唯独到了这句，陆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今夏后悔自己说错话了，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打量着回旋飞上天空的点点火星儿。火中，树皮毕剥爆裂开来，今夏添进去些干松枝，松油的味道更重了些。
“我。”陆绎低沉道。
今夏愣了半晌，她自己在街头巷尾，被嘲笑是“小野种”而摸爬滚打地长大，自从当了捕快便少有人敢再瞧不起她。她从未想过居然还有人敢将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踩在脚下，还……还享受？指挥使会把他削成片片的！
但是看着陆绎面色沉郁，她还是开口安慰道：“大人，我觉得您想多了，怎么会有人敢……”
“好了，”他打断道，“歇着吧。”
“哦。”今夏鼓起了腮帮，托腮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察觉陆绎的脸色仍然不好，只好依他所言，闭上眼睛装睡。
装着装着，便睡着了。
火光映在今夏的睡颜。
“大人，我发现线索了……”
“大人，您怎么了”
“大人，您不吃吗”
“大人，谢谢您帮师父治腿。”
看着她沉静的样子，白日惯常的叽叽喳喳涌上心头。他突然想对她说句什么话，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袁捕快？袁今夏？
都很奇怪。
陆绎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万物初生之时，都还没有名字，提到之时只能指指点点……
袁今夏就是他生命里的全新事物，暂时还没有称呼。
陆绎想了想，要把外袍脱给她盖着吗？她的手好凉。
算了，毕竟我也会冷的。
下半夜，五更天。
火堆燃烧将近，今夏瑟瑟冻醒，抱紧了身上的衣衫。
日出还早，小鸭子们互相依偎地睡着，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
眼前，陆绎一手扶额，浅浅睡着，另一手攥紧了佩刀，枕戈待旦。
以前怎么没发现，大人这么好看呢？
不行。趁他没醒来使唤我，赶紧再补个回笼觉……
枕戈待旦的陆绎感受到清晨第一缕耀眼的阳光，敏锐地醒来。
但太阳并没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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