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簌簌地落了。
古朴的小木屋中,门“嘎吱”一声响,身穿青蓝旗袍的女子推开门走出,遥望漫天飘飘洒洒的雪花,她不禁伸出一只手,雪落在手心,是刺骨的寒。
已经有多久了?
她自己也数不清,等待的日子漫长而乏味,也几乎厌倦了。
依稀记得,也是那一个雪夜。
紫衣男人将她抱得很紧,很紧,似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胸腔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等我回来。
她浅笑不语,轻轻收紧怀抱,似是在给予他回应。
他离开后的那一个雪夜里
她猛然从梦中惊醒,恐惧似潮水般令她窒息
她梦见,紫衣男人半跪在一片血泊中,目光森冷,凝视着周围的敌人,他的嘴蜃微微蠕动,似是说了一句什么,但她只能勉强听清三个字:要等我。
她的泪无知觉地自眼眶滑落,死死咬住下唇,手紧抓着被褥,哽咽着呢喃一句:好,我等你。
窗外,一棵梅树在风雪覆盖下,悄悄弯了枝丫
若有若无的一缕清香拂过,她从回忆中醒来,双眼迷离地扭头看去。
梅花开了,一树的白,分不清哪是雪,哪是花,只有一丝丝余香挣扎着宣扬花的存在
该回去了。雪无情地掠走她脸上的温度,本就憔悴的面容又添了几分苍白。她回身关上屋门,似是将外面的世界都隔绝在一扇小小的门外
那个雪夜里,风雪渐大,却阻挡不了那人前行的脚步
眼前熟悉温馨的小屋越来越近,紫衣男人似乎能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脚下的步伐坚定而犹豫
她,还在吗?早在这路上,男人的脑中就已不自觉地回想千百种可能,每每想到人去屋空的凄清场面,心就好似被剐上一刀一般
既希望她在,又不希望她在。如果她还在,这个傻姑娘待在一间寒舍里,一等就是两年,该有多苦多寂寞。如果她不在,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终于,男人的脚已经踏上了门槛,轻轻的,他叩响了门
无人应答
他的心一滞,透过窗户看向屋内,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或许,她只是出去了?抱着仅有的一丝侥幸,他的目光投向梅花树,走上前倚靠着树身,仿佛还是当初二人在树下相拥的情景
夜幕渐散,一缕阳光突破重重云屋降下,雪,也化了,梅树仿佛重获新生,一树繁花晶莹透亮,光泽流转
树下的紫衣男人沉沉睡去,似乎一睡不复醒来,树前,青蓝旗袍的女子静静地守候在他身边,泪水淌满脸颊
我愿以二载的孤守,换来你一夜的等待。一一梅花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