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呀沈巍，怎么自从见了你，我就学会犯傻了呢！

赵云澜出门的时候背影看起来有点颓，不知是在懊恼自己的嘴笨，还是在懊恼刚才的苹果削得不好看没教沈巍赏脸吃上一口。只觉得平日里在外头发丝都透着能说会道的自己今日着实有些愚笨，也不管自己先前是否了解沈巍，跟鬼迷了心窍似的。

赵云澜转角靠着扶拦颇有些气急败坏地摸出根烟叼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沈巍呀沈巍，怎么自从见了你，我就学会犯傻了呢！”

长长地呼出口气，像是想到什么面上露出一丝心疼，而后又痞痞地一笑：“是个孤儿，还没有女朋友呀！”

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新来的郭长城，让他和大庆跟进李茜的后续情况，顺便带点吃食给他们任劳任怨的处长大人。赵云澜好心情的从医院食堂打了些易克化又利于病人的食物返回沈巍的病房。临进门前特地闪进洗手间归置了一番，确认没有烟味没有不妥才推开沈巍的病房门。

“那什么，医生说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吃，所以我琢磨着打了些易克化的饭菜和粥水。”

沈巍对赵云澜的去而复返有些诧异：“不是说要回特调处处理后续案件吗？”

“这不是临近中午，沈教授身边又没人照看着，送点吃的上来，看着你吃完就回。”赵云澜将病床上的小桌板调整好，又把饭菜一一摆放整齐。

“哦对了，你的手机在哪借我一下。”

沈巍指着桌子上的老人机让赵云澜自己拿。

“没注意，没注意。”赵云澜就着拿手机的当口，坐到了病床上，刚好不小心地距离沈巍特别近。

沈巍眼可见的红了耳尖，轻轻地从赵云澜手中接过手机，赵云澜居然特别自然的就着他的手大喇喇地在通讯录里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号码，保存上去，按上拨号，响铃挂断，一气呵成。

“留一个联系方式。”赵云澜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说，“要是还有和本案相关的线索发现，欢迎拨号骚扰。”

沈巍这下不止是耳尖，连脖子都红了一片。

赵云澜倒好，似乎是将刚才说的“看着你吃完就回”扔给大庆吃了一样，完成目的晃晃悠悠地转身冲沈巍摆摆手：“不打扰沈教授用餐，我先回特调处，下次有空一定要沈教授请我吃顿饭。”

这一回，他一点也不着急，吊儿郎当停在床尾剥了颗糖，把糖纸捏成一团像是显摆一样准确无误地投进了沈巍边上的垃圾筒。然后自觉风度翩翩地出了病房——简直就像只开屏的花孔雀，抓紧一切时间显摆他充满荷尔蒙的花尾巴。

直到房门关上，沈巍脸上略显青涩的局促和燥热的耳尖红才慢慢褪去，他的目光深远又克制，最后在赵云澜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中捏着手机低下了头。

不过十几步的光景，他却已经忍不住下床打开门将身子探了出去，但想看的人已经彻底拐出了他的视线，只耳目所及“哒哒”的下楼声。

手机通讯录里存的是风骚的“阿澜”，静静地躺在屏幕上，当他默念着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像有一把刀，轻飘飘地从他心里滚过，就把最软的地方割得血肉模糊，然后被他略薄的嘴唇关在了别人听不见的地方。

沈巍抬起手指，上面还残留着另一个人身上已经变得非常淡的古龙水香味，他闭上眼睛，极缓极深地吸了口气。

他并不知道对方用的是哪一调哪一种哪一款香水，沈巍对此没有研究，时隔多年再次闻见，那味道却仿佛已经把他推回了魂牵梦萦的长河里，久久不愿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