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一见如故

又是一天，卢若梅的案子还是没什么进展，赵云躺在特调处的沙发发有一搭没一搭的撸着大黑猫，嘴里叼了颗棒棒糖——缘于沈巍的原因，某人找的香烟替代品——思索着案情。郭长城战战兢兢的低着头迎接着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顶头上司的洗礼，楚恕之在一旁摆弄着他最新研制的傀儡。

大约9点多，特调处的众人终于全部都到齐了，赵云澜瞅了瞅瑟瑟发抖巴不得把自己埋到地底下的鹌鹑新人，郭处长的亲外甥郭长城同志叹了口气，“行了，就算任务失败了，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看老楚，这不也没怪你吗? ”

迎接赵云澜的是楚恕之的一句不走心的“呵呵”。

“我是看在你舅……就你这份真城，我就原谅你一次，宽容嘛，才是我特调处的不二宗旨。”

“虚伪！”大庆眯着眼睛不屑地回嘴。

伸腿踹了一脚快要假寐的大黑猫：“走吧，再去龙城大学转转。那个小郭呀，你就在这好好跟着你楚哥学习学习，整理下资料啊。”

大庆喵了一嗓子变成人身：“我看你是别有用心，一身的本事尽在这踹我，变着方剥削我的睡眠时间，怎么没见你多买点小鱼干给我尝尝。”

“唉！你再废话，连这个月的小鱼干都没了。”赵云澜吊儿郎当的已经走出了特调处的大门，大庆翻身躺在赵云澜刚才的位子不肯动弹。

“老猫我活了上万年，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节操‘令主’，历代‘令主’就没有一个像你这样下得了阴曹，上得了酒席，嘴里亲兄弟，背里跳脚骂娘还动不动就扣猫小鱼干的。简直要吃喝嫖赌，逢场作戏，五毒俱全。现在还加一条——见色起意！”

“谢谢您的赞美，祝红，叫汪徵把死猫下个月的鱼干也给扣咯。”

脚踩电驴去龙城大学是真，去见某人也是真。到底发现尸体的案发嫌疑人是学生李茜，所以赵云澜在看到李茜在路边发传单时，还是远远的停下车观望，龙城大学就在那，沈巍还能没了不成。

点根烟的功夫，不禁念叨的沈巍不知何时出现和那李茜坐在了同一条条凳上说话，赵云澜赶紧从趴着的车上起身，将还剩半支的烟头往地上一扔，顺带用脚碾灭，呵出口气闻闻，掏出另只口袋里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双手在周身挥了挥，以期去除嘴里和身边的烟草味。

估摸着沈巍和李茜可能说得差不多，也没什么越俎的动作，便装作偶然散步到此处的样子四处打量。

全然不知他这掩耳盗铃的样子被沈巍从头到尾的瞧了去。

“赵处长，”沈巍起身提着包走到装蒜的赵云澜面前打招呼。

“哟，这不是沈教授吗？”赵云澜好似才发现沈巍似的，忙不迭的回答，“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俩真是有缘啊。”

“看来赵处长是有眉目了，要不然哪有时间到我们学校来参观。”

“哦，我这次来呢就是想请教一下沈教授，毕竟有关于基因变异这一块，还是沈教授见多识广啊。”

沈巍又低下了头，用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那比如说呢？”目光没有落在赵云澜身上。

“比如说，你有没有见过有人可以隔空取物，刀枪不入，甚至是连外形都可以改变的案例？”

沈巍被赵云澜的话逗得一笑，“如是真有这样的人，不早就被赵处长你们网罗了吗？”沈巍收敛了笑意，正式化的继续说，“赵处长，你们特调处虽然藏得很深，但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赵云澜拨弄着糖棍适当地对沈巍说得话流露出一丝讶异：“这我倒是没有想到，像沈教授这样的高知，讲究唯物主义，也相信这些听起来玄乎的东西。”

沈巍推了推眼镜，再一次避开赵云澜的目光，慢条斯理地说：“古人说‘六合之外，圣人不言’，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倒是觉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大家也没必要太过追究。‘不问苍生问鬼神’，那是旧时候昏君干的事，人要是连自己都想不明白，还有闲心去管世界上有没有异人，不是很荒唐么？而且，特调处真正要抓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异人吧！虽然很多人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但总不能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掉吧！”

沈巍顿了顿，目光有些悠长：“赵处长，你认为你们称之为地星人的它们，和我们真的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听到‘地心星人’从沈巍嘴里说出来赵云澜竟然没有感到意外：“连地星人都知道，沈教授果然是一座宝藏，那对于卢若梅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沈巍克制一笑：“这还真是问倒我了，教书育人是我的本行，这抓人破案，就是赵处长你们的拿手绝活了。”

赵云澜在沈巍那张挂笑的脸上没有瞧出什么破绽，将棒棒糖嚼碎咬着点微末的甜道：“说真的，你可能不相信，一见到沈教授就有一种‘似曾相识，一见如故’的感觉。”

‘一见如故’这个词让沈巍变了脸色，眼中又起了不知名的涩意，从眼角缓慢的晕染蔓延，在沈巍的克制下让原本狭长的眸子染上了血丝和寒凉，冰与火相撞，酝酿成一片晶莹剔透。

“谁知道呢，也许以前真的见过吧！”沈巍的眼光终于与赵云澜又来了一次对视，在赵云澜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言不由衷的克制和退让。

眼角的一颗冰珠在赵云澜慌乱低头的瞬间，悄然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