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在床上悠悠转醒。
鸣人并没有在他身边，佐助从窗户看出去，发现那人正坐在草地上，仰着头发呆。
佐助收回目光，将枕头靠在身后。
他的双眼中，不知何时变成六勾玉的轮回眼散发着淡紫的幽光。
阵法启动之后，两人的身形遭到湮灭，两人的意识飘散于时空。
与鸣人的直接融合小时候的自己不同，佐助的只能寄宿于那时仅有的一双轮回眼中。
如果，鸣人的选择出现偏差，如果，鸣人的路走的与自己预期的不符，那上一世的他们，这之间的种种，都将成为泡影。
这是一个概率问题，取决于被施术的一方所作出的抉择。
即使知道他与鸣人之间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但是保不准这个白痴会不会干点什么傻事。
但是佐助还是义无反顾的发动了术式。
这一次，他把选择权让给鸣人，无论对方怎么选，他都会欣然接受。
不知道这么做是产生了新的时空，还是直接扭转了前一世，不过，自己能这样回想起来，那他对鸣人的豪赌，算是赌赢了。
记忆回笼之后，佐助在很多事情上都想明白了。
为什么鸣人对自己如此特殊，为什么鸣人什么都知道，为什么鸣人这么强，又为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讲。
虽说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他也没有告知过鸣人，不过，在这没有互相商定的情况下，身处一方的两人也能如此恰到好处的把事情的发展偏向共同的目的。
这该说是那个自己太过熟悉鸣人，还是这个自己已被鸣人看穿。
总而言之，他此刻有些嫉妒。
自己嫉妒自己可还行。
哼，一意孤行的将和平的必需品漩涡鸣人直接带走，丝毫不顾及被留下来的人们，和世界未来的样子，就这样辜负自己的妻女，辜负鸣人曾经的努力。
我也没资格说他呢。佐助轻笑。
拿起床头，鸣人之前给他的黑色缎带绑好。佐助下床走了出去。
鸣人依旧坐在草地上发愣。
佐助的眼睛是他执意要给移植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他应该会后悔致死吧。
当初就应该好好调查清楚，好好斟酌，再去做决定。
只是看着佐助一副让他放心的样子，自己不知不觉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回想起这两世的人生，自己总是会依靠对方，明明这次是自己的年龄比较大，结果在决策和战略上依旧想去询问佐助的意见。
那时他认为佐助总是故意针对自己，现在回想起来，这之中总是穿插着无数的细节，有佐助独一份的鸣人限定温柔和耐心，有只在自己出现危机才会表现出来的担忧和慌张。
有因为自己而进化两次的三勾玉写轮眼。
而鸣人自己，他自己给了佐助什么呢？虚实的承诺，微不足道的陪伴，自说自话的任性以及之后无尽的痛苦。
然后，现在自以为是的对佐助的歉意和补偿，再沉浸在自我感动和满足中。
“真没用啊...”鸣人忍不住低喃。
“知道就好。”佐助不知何时站在了鸣人的身后，并顺着鸣人的话接了下去。
“佐，佐助？！”鸣人惊讶的回头，随后他开心的从地上蹦起，“你醒了！眼睛没事吧！都怪我太草率了，我应该再....”
鸣人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它被对方用嘴巴堵住了。
沉溺在棉柔的触感中，两人许久才分开。
“白痴。”佐助看着对方有些泛红的脸颊，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你，你说什么？！”鸣人瞬间从动情的状态中跳脱出来，冲着佐助就开始嚷。
而佐助却不并理会，只是拉着他又坐了下来。
“其实你也做了很多。”佐助说到。
“啊？什么？”鸣人显然没反应过来，他茫然的瞪着蔚蓝色的双眼。
佐助看向他，温柔又无奈的笑着：“所有人都放弃我的时候，只有你，冲到了大蛇丸的基地去。”
“我杀死哥哥的时候，只有你，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我会不会回来。”
“我试图捕捉八尾的时候，只有你，跪着求他们放我一马。”
“我想要毁灭世界的时候，只有你，拼死拉住了我的手。”
佐助看着鸣人逐渐惊愕的表情，他伸手捏了捏鸣人的脸：“你不用妄自菲薄，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是我，当时没有看在眼里。”
“所以，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倾尽了所有。”
“就像我曾经倾尽的所有一样。”
鸣人的大脑反应速度是比较慢的，尤其是在脱离战斗之后。
佐助的这些话他都能理解，但是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是这个佐助讲出来。
他说他曾经倾尽的所有是指什么？
我为他倾尽的所有又是什么？
是当时他自说自话的那段时光吗？那算什么倾尽所有？
那与后来他带给他的痛苦相比，算什么倾尽所有？
“你...为什么会....”鸣人喃喃的开口。
“因为，我就是那个我啊。”
泪水就这样源源不断的往外冒，佐助耐心的替他一次又一次的擦去，一边缓慢的解释这一切。
“你不用担心那些人，因为，这也是他们的未来。”
将额头抵靠在鸣人的额头上，佐助笑着说：“我会与你，一起承担这一切。”
此刻除了相拥，鸣人想不出别的需要做的事情。他的心情不知该称为激动还是称为难过，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永远不会放开这个人了。
“佐助。”
“嗯？”
“这是真的吗？”
“是。”
“不会是梦吧？”
“不会。”
怀里的金毛更加搂紧了自己，而他也轻拍着对方的背。
“佐助。”
“嗯。”
“我爱你。”
将鸣人的脸从怀里掰出来，佐助低头又咬上了对方柔软的双唇。
“白痴，我也爱你。”
“啊不过！”在这明明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鸣人依旧发挥了自己神经大条的优良传统。
而被打断的佐助脑门上绷着青筋，嘴角微抽。
“你那个时候就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你就跟我走吗？”
“不，不说我哪知道啊！”
“我明明问了你那么多次，你自己要说是朋友的。”
“...你不说我就当是朋友啊！”
“那是怪谁？”
“怪你！”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佐助的手已经伸向了鸣人的腰际，并开始有意无意的揉捏起来。
“怪...怪我....”瞬间底气全无，鸣人懊恼的小声嘟囔。
“我们回到了曾经的自己身上，那曾经的我们会因此而消失吗？”
“不会的。”佐助用下巴蹭了蹭鸣人毛茸茸的脑袋，“只有一开始的我们，才会有现在的我们。他们是不可磨灭的过去，他们是奠定今日的基础。”
“我们，是彼此，是唯一。”
鸣人恨不能把自己融进佐助的怀里：“嗯，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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