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默默观察乔一清,有任何举动随时联系我。”曲艺咬着下嘴唇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想不出来乔一清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两名死者都是学生,更跟她无冤无仇,家境也一般。
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戒指上模糊的指纹,新查出来的头发丝和啤酒瓶。
南溪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喂,曲队乔一清有情况。”南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她不知道从哪来的一笔巨额,汇款人查不到,花了三十万买了一颗星星的命名权。”
“那颗星的名字是……路晨。”
正在开车的莫俊池一愣。
那是半年前那个受害人的名字。
南溪说,汇款人查不到。
只能说明汇款人的身份神秘,可能位高权重,不排除有银行的工作人员。
乔一清杀人不具备杀人动机,但是在事后却得到了一笔钱,那么,是被人雇用了。
曲艺脑子一闪,看向莫俊池:“快,去工地,叫上警队的人出动,别打鸣,乔一清要自杀!”
要是等到她自杀了,这背后真正的雇主就找不出来了。
这一点,曲艺相信莫俊池比自己更清楚。
曲艺和莫俊池是最先抵达工地的,工地发生了命案停工了,这会是没人在的,水泥灰落得地上到处都是,显露出一串清晰的脚印。
莫俊池和曲艺对视一眼,顺着脚印跑了过去。
旁边的一栋小房子塌方,现在还是一片废墟。
刚建立好的一栋房子还未刷漆,两层楼,不高,可以排除跳楼的可能性。
买下这片地的主人很壕,仅仅只是两层楼却也让莫俊池和曲艺找了一阵子才在二楼的某个房间的窗边找到了乔一清。
很憔悴的一个女人,还未满三十却看起来像是位年老色衰的女人。
痛失所爱后她一直没能走出去。
“你们来的可真是快。”她坐在没有安装玻璃窗的窗台上,眼中无光。
莫俊池勾唇笑了笑:“二楼,摔不死的。”
“楼下有竖起来的钢筋。”曲艺默默地开口。
刚到工地的时候她观察了一圈,现在乔一清所坐着的窗台面朝南,而塌方了的另一栋房子就在处在南边,两栋楼离得不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面应该是有一根被压弯了的钢筋,直立起来。
莫俊池看着乔一清,心里算着怎么把她给拉回来。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就这么死了不觉得可惜吗?”曲艺开口激她。
一般高智商的人都不会用这么蠢笨的方法自杀,毕竟她从这里倒下去不一定就真的插在那根钢筋上。
两栋楼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可是曲艺不知道,没了光的人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又怎么会在意最后是怎么死的呢?
“没什么可惜的,我一直活到现在,只不过是为了给她买下一颗星而已。”乔一清笑了,笑的落魄。
全世界的人都不懂她。
她的路晨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那样死掉,为什么生前还遭受了那个人渣的侮辱。
路晨还活着的时候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她说没办法结婚,那她们两个就谈一辈子的恋爱,买一套自己的小房子,有自己的车,每天都会开开心心的。
她的路晨曾在夜晚回家的路上指着天上的星星说,我好想有一颗星星。
乔一清她早就想随她去了。
可是一想到还没有满足她的愿望,她就心里难受。
半年前她为了路晨打官司没了钱也丢了工作,就此沦为废人。
一直活着,不过是为了给她买一颗星而已。
“路晨手上的戒指很漂亮。”莫俊池突然开口。
这句话引得乔一清条件反射的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上面空落落的,留了一个痕迹。
“不戴上那枚戒指再去找她吗?”曲艺接上莫俊池的话,瞬间吸引了乔一清的注意力。
就趁她低头摸着没了戒指的那根手指间愣神的时候,莫俊池几步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给拉了回来。
曲艺在乔一清刚被拉回来的那一刻一个手铐锁住了乔一清的双手。
此刻凌寒空也带着几个警员跑了上来。
“带走!”莫俊池把人推给凌寒空了拍了拍刚才去拉乔一清是肩膀上蹭到的灰。
乔一清看着曲艺,莫名其妙的笑了。
曲艺看不懂她的情绪,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乔一清在警局招供了作案手法和杀人动力。
又结合了莫俊池带回去的头发丝和戒指上模糊的指纹,可以确定是乔一清所留下的。
而带回来的那几个啤酒瓶里其中有一瓶残留了安眠药的成分,一切都和曲艺推理的一样。
乔一清跟胡建国有些联系。
胡建国是工地上普通的工人,乔一清平时负责结算工人们的工资,脏活累活跟她不沾边。
胡建国爱喝酒,每次领工资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让乔一清有了嫁祸给他的念头。
她这个月故意扣了几个人的工资,说是上头发的钱不够数,得过两天才能发下来,其中就扣了胡建国的工资。
那个雨天她准备好了一切,看到胡建国喝了点酒骑着小电车带了一个学生去学校。
后来胡建国回家,乔一清带了工资登门拜访,陪着他喝了点酒,还偷偷的给他放了安眠药,等着胡建国睡熟后抽了他的腰带跑到学校,让学校门口的学生去找了陈涵涵骗她出了学校,后来装作问路的把小姑娘带到了工地附近迷晕了她,在半夜十二点左右才用皮带勒死了她,在胳膊上刻了字母“Y”做了标记。
避开摄像头,闯进胡建国家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挖了坑,埋了尸,打点好一切有去埋了装了物证的书包,然后重新拿了给胡建国的工资溜走,留了字条让他明天去工地拿钱。
因为胡建国那天本就醉的不轻,对记忆有了偏差,也不用担心他会记得自己给了他钱。
后来的李璐禾,她是个爱美的小太妹,为了买化妆品乔一清骗她去偷工地的东西去卖。
她偷偷松了三脚架,趁着工地塌方一片混乱的时候在附近行凶,手法和之前一样,只不过这次埋在了水泥灰里,那晚后来下了雨,水泥灰没来的及被人掩盖,第二天就发现了尸体。
也是那晚太时间太紧蹙,没带手套,她的戒指被李璐禾抓在了手心里,留了破绽。
事后发现戒指不见她返回工地找了许久,却没算到会在死者手心里。
勒死李璐禾的皮带在乔一清的家里找到了,同时也找到了用来伪造性.侵.的.自.慰.棒。
只是杀人动机不明,那笔汇款来源也不明。
曲艺坐在审讯室里,看着乔一清消瘦的脸庞,语气有些冰冷:“你杀人动机是什么?”
这两个学生跟她毫无联系,动机不纯,无法彻底的定罪。
“就是随机分配。”乔一清故意糊弄她。
“给我钱的那个人说让我杀一对极端送给一个人。”
“谁?”
“我不知道,她说那个人一定会看到。”
见乔一清嘴硬,死活也不肯松口说明汇款的人是谁。
南溪虽然恨她对两名学生痛下杀手,却也觉得她很可怜。
失去了这一生的所爱,是该有多痛苦。
不被世人接受的同性恋本就给她们带了不少烦恼,所爱之人死后也不被人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其实,路晨她想要的星星,应该是你眼中的光吧。”南溪小声呢喃。
乔一清听了进去。
脑海中又想起了路晨笑脸盈盈的模样。
路晨曾经说过的啊,说她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有星星。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怎么就没想到路晨最想要的星星,其实是她的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