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花开就好了,何必在意花属谁家。
——题记。
“不要总把名侦探的实力当摆设。”
似乎是沾染了些孩子气,他的手里还捏着一个已经瘪了的草莓大福。
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剪影拉至好长,像是一道幽邃无低的深渊,但任谁都能看得出,那其实伸手就能重叠。
半坐桥梁的边上,太宰治一双鸢色的瞳孔满是无辜和不解,他仿佛恶作剧后被毫不留情揭穿了般的委屈。
“乱步先生是指什么呢?”
摇曳的树影肆意揉砸在一起,柏油马路上满是它们填充的斑驳血迹。
对于名侦探的出现,半只脚已经跨进虚无的太宰其实并不意外,毕竟今晚的狂欢上有甜腻“果酒”的存在。
那是入口即化的温婉,恰好不太刺激味蕾的中和。
酒液清亮而透明,没有沉淀物和悬浮物。
完美保留水果本身的色素。
多么慷慨而宽容。
就像天生普渡在明媚阳光之下。
“哼,名侦探才不会就这么告诉你。”
果然是生气了。
遮掩下唇角,太宰转过头望向如墨般晕染的黑夜,它毫无一丝生气,像是被怪物踩踏过的巨大空洞,吞噬了银河以及此外所有璀璨的星点。
——其实单论过往,乱步和你还是有相似的地方。
尤记在初次介绍时,福泽社长曾说过的这么一句话。
的确,他们似乎是一样的精明,一样的慵懒,一样的不为世事所接纳。
但后来证明,所有人都应该拨开迷雾看得清楚了。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前者是不得已沉寂黑暗深处,天生就从中诞生的存在,后者则凭借自愿的选择而游走其中,身披刺眼霞光,永不惧怕与深渊的凝视。
他们从本质上存在一道特别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被迫与道德同一阵营,无论平时究竟如何再皎洁着笑意添乱,太宰治都没办法在某些特定的氛围忽视埋葬瞳孔最深处的疏离。
太多的人都以为他遥不可及。
鸢色的弧度似乎是终于忍不住落下半分叹息。
他明白乱步借着酒意和夜幕来控诉他初衷。
所以他才会如此胆怯以及退缩的拐弯抹角。
小心翼翼循规蹈矩沉默渊源的阴影。
“——要让我知道是谁又给我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
日常断钢笔的行为,面无表情从抽屉里重新抽出一支新的,明明狂欢的尾声才刚莅临,拐角就收到麻烦叛逃的消息。
国木田君今天果然也是不免暴躁的一天呢。
“嘛,冷静一点,反正关不住人本来就是我们预料之内的事。”
虽然出乎预料的稍快了一点。
不难推测,这其中可能还有些别的因素渗透。
撩下耳旁的碎发,与谢野晶子不经意撇向窗外零星沉浮的浅光。
“说是这么说没错……等等,太宰治那个家伙又跑哪儿自.杀去了!”
默不作声,泉镜花轻敲两下桌面向突然炸毛的国木田独步示意自己的存在。
纤细的食指尖轻擦过桌面少量的尘灰。
“敦去找太宰先生了,乱布先生好像也在外面。”
少女的眼里不免充斥了担忧。
出于某些特殊个人因素,她实在无法把那位当做常人看待。
明明曾被世俗毫不留情踩在脚下,领略极致的痛楚,至今却仍怀抱温柔,簇拥满目的鲜花沉浸其中。
他是被人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