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皇兄正色厉声道:“你和我说说,怎的就要去和亲?事情我自然会想办法?今日你这般胡闹让我如何收场?”
皇兄护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母后生我时不幸难产去世,在宫中没有母亲庇佑的孩子前路必然坎坷。
“阿然!”皇兄温润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想告诉皇兄经过我昼思夜想得出的伟大目标——搞垮敌国。我若说了,皇兄必然不会让我涉险,会拒绝得更绝情。
我拉着皇兄的手,挤出几滴眼泪,“皇兄,其实……我早就心悦南梁的小皇子了,见不到他我就心悸,茶饭不思……我没有他会死的。”
……
皇兄眉头都快拧到一处了,他被我这番模样吓了一跳,赶忙拿衣袖为我擦掉眼泪。
双手拍在我的肩上,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阿然何时见过南梁的小皇子?”
“有一回我偷跑出去,没有和你一起那次!我就碰见了他,真是少年英姿,意气风发……”撒谎这种事情我向来信手拈来,于是我满口胡诌道。
事实上我那次偷跑出去玩,根本没有碰见好看的少年郎,倒是碰见了不少乞丐。
皇兄看我钦慕的眼光,半信半疑道:“我挡了你的桃花运?不和我出去就碰见了真爱?”
那段时间,南梁确是来了东陵,这点皇兄没得怀疑。
思虑半晌,皇兄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阿然,我东陵大好的男儿任你挑选,我们不去和亲好不好。”
“不好!”我拒绝得果断。
“皇兄你要明白,喜欢是不能被代替的,我心悦他就断不能再与旁的男子有关系,于我,落个不忠贞,不快乐的下场,于其他男子也不公平。”我说的激动,阿素也被我感动得眼眶湿润。
“那林灼也未必喜欢你啊!”皇兄给我一记当头喝棒。
说的在理。
但是我是有宏伟目标的人,绝不沾染儿女私情,只要是我去和亲就好了,至于敌国的小皇子爱不爱我,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但皇兄疼我,在他眼里,这是终身大事,是我后半辈子的幸福,他在意我未来的夫婿是否能全心全意待我。
可他拗不过我,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要走,他拦不住。
“阿然,”皇兄轻声唤我,“可否再唤我一声兄长?”
皇兄不爱这皇位,也无心当这皇帝,揽下这天下苍生的重担,和我相处时,他从未自称过“朕”或者“寡人”。
“兄长!”
皇兄张开双臂将我揽入怀中,轻拍我的后背,“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踏出房门时,皇兄回头又细细打量了我一番,鼻音颇重道:“明日我就拟旨,阿然今晚再想想。”
皇兄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从来不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护着我,替我受罚,只要有人喊我“扫把星”,皇兄就会跟别人打架,最后抓着别人的衣领让他们跪在我面前跟我认错道歉。
“兄长,我不必考虑了,我要去和亲。”
闻言,皇兄点点头,走了。
我让婢子们撤了桌上的东西,又服侍我更衣。
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若明日拟旨了,我在东陵便没几日待了。也不知道南梁有没有好吃的酒楼,先生说的评书有没有东陵这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