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

接过外卖员送来的寿司、清酒、沙拉、还有大哥特意给她点的抹茶奶绿，思语回到餐厅，叫“高手”一起用餐。时间也不是很早了，晚餐两人点的都比较清淡。

　　“我好久没吃日料了，想不到你也喜欢吃这些清淡的东西。”思语有点惊讶的样子。

　　“高手”不是土生土长的C市人，但到底也是H省的人，他们那边的人，几乎个个都是无辣不欢的，不过思雨在北京生活多年，北方也很难找到他们那边地道的家乡菜馆，她也就入乡随俗了。

　　“偶尔换换口味嘛，再说你不是总说自己要减肥吗？日料就挺好，健康低脂。抹茶奶绿是专门给你点的，记得之前请你吃饭，你总是爱喝这个。”

　　“知我者，高手也。”她有时候觉得，“高手”天生就是吃传媒这碗饭的料，不仅眼观四海耳听八方，情商更是高到没有上限值。

　　“Cheers！庆祝我们久别重逢，也祝你公司的新一轮融资顺顺利利。”她客气地敬酒，思语的酒量还过得去，只是平常不怎么喝。

　　“高手”回敬到，“祝你事业更上一层楼，还有一点，可能说的有点早，但真的希望你和徐晨的感情，有一个好的结果，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她对徐晨的痴情和执着，“高手”再清楚不过。有的时候，他甚至很庆幸思语能执着地爱一个人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徐晨，或许他们也就不会相识相遇了，虽然也有可能通过别的途径认识她，但可能并不能成为这种难得的知己。

　　她一边吃寿司，一边说，“大哥你知道吗？除了我男闺蜜还有我前男友秦宇，你是第三个最懂我对徐晨的感情的人。我家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脑残，都认为我天天做着什么虚无缥缈的梦，也对，在他们眼里，徐晨是明星，是艺人，是成功人士，和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更何况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这么迷恋他有什么意思。但是，你从来都不认为我是脑残，你甚至觉得我很有勇气，能够勇敢地做自己，敢为常人所不敢为，这一点，我很欣慰。”

　　如果“高手”再细致一点，就会发现思语说话间眼眶隐约有些湿润。

　　“价值观本来就可以是很多元的，只要不是极端的反人类、反社会的思想，都值得被尊重。本来就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应该只有一种样子，你没有因为他荒废学业事业，反而能够这么努力地追求自己的梦想，热爱自己的事业，这是一种很勇敢的人生。”大哥说的很中肯。

　　她想了一会，说到“我考研那年，那本最经典的言情小说《何以笙箫默》被改编为电视剧，这本书很早我就看过，讲的是一个关于等待和守候的故事。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看过一点，这部剧当时挺火的，我老婆当时也在追，她蛮喜欢那个男主的，好像是叫何以琛吧，电视剧好像是钟汉良演的。”不愧是搞电视行业的人，他好像啥都知道一点。

　　“是的，这部剧在播的时候，我正好在北京上那个考研的培训班，那天我坐地铁去北传参观，那时候我还不是北传的学生，地铁上我身边一个女生拿着iPad在追剧，正好看到一个情节，好像是何以琛接受一个采访，然后问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他算不算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我当时感同身受地就想到了我自己，在北京的地铁上，在徐晨生活的城市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即使不是站在最显眼的地方，那我算不算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当年的情景，她全都记得。

　　“下地铁后，我走在北传的校园里，我当时就在想，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要考上北传的研究生，一定要站在离徐晨最近的地方，我要让他知道，我可以为了他，努力到无能为力。那时候是2月份，北京还很冷，正值寒假，校园里也没什么人，我终于可以不用面对我爸妈的冷眼和家里那帮极品亲戚的讽刺，对着眼前自我10几岁起就向往了无数年的北传说一句，徐晨，我好想你…”

　　“大哥，高考没有考到北传，是我一生的痛，如果研究生再考不到这里，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深爱徐晨这么优秀的人。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让别人仰视。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让自己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人，去到他的身边。曾经走在没有徐晨的城市，我连个和他相似的背影都找不到，那年我只是第一次到北京，第一次到北传，我终于可以不用顾及所有人的反对和冷眼，说一句，徐晨，我真的好想你…”

　　“大学四年，无数个日日夜夜，每当我想起远在北京的徐晨，我都会失声痛哭到不能自已...我讨厌那时的自己，讨厌自己的不争气，抱怨世界对我不公平，为什么我不能去北京，为什么我要和他这般‘阴阳相隔’？大哥，我好庆幸你不认识那时的我，连我自己都无比厌恶自己的时候，我没有那个自信，你认识那时的我，还会像现在一样，对我一如既往的欣赏和赏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乐意锦上添花，却很少雪中送炭…”

　　说完这些，她早已泣不成声，除了林逸，“高手”是她第二个吐露这些往事的人，就连前男友秦宇，她都不曾告知他这些，看着眼前这个女生，赵飞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一直知道她对徐晨的执着和深爱，却不知她竟然有过这样不为人知的过往。也难怪他不愿意回C市，努力了这么多年，她不就是为了来到北京，来到徐晨的身边吗？如果回家，她当年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不都是一个笑话？

　　她说的是对的，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谁都不会毫无所图地大发善心去帮助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而且还是这种旁人无从伸出援手的境遇。飞哥能够理解，也很清楚，或许对当时的思语来说，能救她的，就只有她自己，就只有她自己努力考到北传，换一个好点的学历平台，才更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更有资格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让她的偶像徐晨看得到。

　　虽然一个人能走多远，和学历并没有直接必然的联系，但在现实的职场中，一个好的学历和平台，的确能够影响他的见识和眼界，在就业中的优势也会比一般学校出来的人更明显。这一点，“高手”也深有体会。学历一般的他也是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努力，才有了后来的一点小小的成就，他之前是在传统媒体工作的，这种老牌的国企，评职称、晋升都是很看重学历和本科出身的。那句话怎么说的？你只有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你只有见过最好的，才有所选择，你只有自己有能力，才能跳出自己厌恶的圈子。虽然当时她年纪不大，想到的东西可能也比较局限，但她的思路却是对的，也是有道理的。

　　同龄人都混混沌沌的年龄，她却清晰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用什么方法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她当时的想法可能不那么成熟，但她敢于追求梦想的勇气和对所爱之人的执着，不得不让人佩服。北传虽然比不上清华、北大、人大这种老牌名校，但在传媒这个领域，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可以说，它就是艺术类院校中的殿堂级学府。思语对北传有这种“执念”和追求也很正常，至少在她当时所处的环境下，可能真的没有比走考到北传读研来入行，从而找机会接近徐晨更好的选择了。

　　好一会，他才开口，“小语，每个人都有走下坡路的时候，即使是我处在你当时的困境，我也不敢说我会表现得比你更好。说句实在话，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亲自感谢徐晨，如果没有他，我可能都不会认识你，更看不到你现在这么优秀的样子。”

　　“当年你在我手下实习的时候，虽然话不是很多，但做事总是特别靠谱，后来了解到你的经历，你对徐晨的那种执着，实习生我带过很多，但我当时就觉得，你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年龄段的女生中，最迷人的一个。现在看来，我当年看人的眼光，还挺准的。”看她这么难过，他试着说一些转移她情绪的话。

　　她抹了一把眼泪，“不好意思哈，让你见笑了，其实当年的事，我已经不那么难过了。后来我如愿以偿地考到了北传，也得到了我想要的，那些过往，其实不过是过眼的云烟。只是想起那段日子，复习压力很大，每天觉得怎么学都不够，我爸妈虽然也没反对我考研，但却从没看好过我会考得上，因为高考的失利，学习方面，我早就被他们拉进黑名单，更何况我考的还是行业内的顶级学府，而且还是跨专业，他们相信我考得上才怪，没少打击讽刺我…”

　　“的确，我当时也拿不出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能跟他们拍板承诺我肯定能考上，我本科不好，读的也不是相关专业，要在一年内重学人家同专业的学了四年的课程，谈何容易，我的竞争对手不少是来自本校的或者其他重点院校的，和他们那些人比起来，我的劣势不要太明显了…”

　　“那一年，我除了吃饭睡觉，每天至少学16个小时以上，到后来，专业课要考的那几本书，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哪章哪节讲的啥，考点是啥，可能怎么考，暑假回家就待了10天，我连楼都没下过，开学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在去自习室的路上，即使是这样，我依然每天处在下一秒就会失去徐晨的恐惧中，我总是担心，下一秒，我可能就考不上了，这辈子就再也和徐晨没有交集了…我这么拼这么努力，不是为了跟我爸妈赌气，也不是为了让我们家那些没事找事的极品亲戚闭嘴，我是为了徐晨，我再也承受不起一次失去他的痛苦了…”思语淡淡地说到。

　　“说到底，你努力也是为了你自己啊，虽然是徐晨给了你努力的理由，但人生总归是为自己过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不管怎么说，飞哥还是更理性一点。

　　“我爸妈也知道我喜欢徐晨，当然了，不知道我喜欢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但他们也没少说我不务正业，我不是没跟他们沟通过，可是他们就是不听啊，我又有什么办法。不管怎么说，喜欢一个人，这件事本身没有错啊，人有七情六欲，又不是机器人…”

　　“我是不能理解，怎么在他们的认知里，追星族就等于脑残…我和我爸妈吵100次架，其中有99.9次是因为徐晨，他俩也没少在我们面前瞎编排他，说他没啥名气也就长得还行啥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徐晨是让我的灵魂过了‘铁’的人，谁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没有徐晨，我不会是今天你看到的我。”思语抿完最后一口清酒，真切地说到。

　　“高手”接着说到：“小语，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叔叔阿姨做事的方式是有待商榷，但其实都是为了你好，他们希望你稳稳当当地过一辈子，女孩子嘛，在外打拼漂泊什么的，也是很辛苦的，哪家父母都会为孩子做长远打算...或许以后，你为人父母，会更理解他们的想法。”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某种程度上说，我是很自私，这么多年都只知道自己要什么，没想过他们的想法。你也是过来人，你应该懂的，感情这种东西，不是水闸，可以说开就开，说关就关，我爱徐晨我骗不了自己，没有他，我的余生会过得多么悲凉和痛苦，我爸妈不可能知道…”

　　“人就活一辈子，我就想好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爱自己真正爱的人，虽然徐晨是明星，可这既不是我的错，更不是他的错啊。我上学的时候，有个老师跟我说过，人这一辈子，应该做好两件事，好好干一番事业，好好爱一个人。我很幸运的是，我爱的人和我追求的事业，从来都是一致的。准确的说，是徐晨帮我找到了自己想要追求的事业，而且这么多年，我始终是和他看向同一个方向，哪怕回到20多年前，我依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不虚此行，不悔当初，不怯追随。”她说完，自己都笑了。

　　“来，为梦想和勇气，咱们再干一杯！不是谁的生命中都能遇到一个这种让自己变得这么有追求，这么优秀的人，能让你坚持喜欢这么多年的人，一定有他非同寻常的魅力。”“高手”的确很懂她，他知道思语不是那种疯疯癫癫的“脑残粉”，思语做出任何选择和决定，一定有她的道理和理由。

　　“多谢！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敬知己，敬勇气。”她爽快地喝完杯中的酒，朋友之间，无需多言。相知的人，即使不经常见面，但思想和精神追求总在一个世界，不相知的人，则永远在平行时空，不会有交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君子取义，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多时候就是被气场影响。”他说的很到位，的确，知己和年龄、性别、以及婚否其实都没有直接必然的联系，不同类型的朋友，相处方式自然不同，这没什么不对的。

　　“是的。大哥，其实说心里话，很多时候，也是你给了我勇气，当年经济形势那么不好，你却毅然决然地从电视台出来创业，当时的你和我现在几乎是差不多的年龄，但我们还是不一样的，毕竟当年像你这种有家庭有孩子的人，没有几个敢冒这种风险。谁都知道，创业的不确定性太大，失败的也是大多数，而且当时经济下行，各行各业都不景气，你却敢为常人所不敢为，的确佩服。”

　　“其实就是觉得，当时的自己还能发光发热，就想着努力走出舒适区，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当时我还想着，自己拉个团队做个户外节目，有机会把你家徐晨请过来参加，让你去跟组当个特别助理啥的，真正帮你实现梦想，嘿嘿…谁知现在的你，找到了更好的方式走到他身边。”虽然只是一句玩笑，但大哥愿意帮她实现梦想的心意，却是真的。

　　她接着说到，“你是不知道，听了你这话，我当时真的感动到热泪盈眶，竟然真的有人懂我的这种执着…你真的是那种时刻对工作和生活都充满热情的人，始终都保持在7*24的高速运转的状态，也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怎么让自己更值钱，这点我很欣赏。”

　　“也没你说的这么好，我就是在俗世中保持一丝自我而已，过点自己的小日子，不怎么在乎别人说些啥。”高手谦虚地说到。

　　“别这么谦虚嘛，都知道你是不走寻常路的高手，对了，你什么时候回C市啊，正好赶上我休假，有空我送你去机场。”思语随口问了句。

　　“高手”说到，“过两天吧，明天还有些北京这边业务上的问题要处理，最晚后天可以弄完，大概晚上飞回去。不过你真不用这么客气，我飞北京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你去送我，我会很难过的，万一拉着你不想走怎么办？”

　　她玩笑道，“你够了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话要是让嫂子听到，再加送10套Dior我也说不清了。”

　　思语心里很清楚，大哥的性格就是这样，他这种阅尽千帆，过往的恋爱史都能出本书当“教学案例”的人，有时候就喜欢开一些这种有点“暧昧”的玩笑，这也是两人之间比较特别的相处方式，他的人品她再清楚不过，他们之间，也是绝对的清清白白，彼此信任，始终保持着交往的分寸和深浅度。

　　“哈哈哈，要是你以后把我们之间的故事说给你未来的老公听，他会不会也觉得不可思议？”

　　“啊？这…我觉得他不会介意，咱们之前说好的，我未来的老公必须由你亲自把关考验，你就从最难的考起，反正你觉得不合适的人，过不了你这关的人，我坚决不嫁！当然，徐晨不用你把关，哈哈哈哈…”她的回答也是不走寻常路。

　　“这…压力山大啊，你是有主见的人，我的意见可以供你参考，大哥相信你的眼光。说真的，徐晨跟你告白这事你是怎么想的？我不是要干涉你的感情问题哈，站在朋友的角度，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得了吧，你是能写恋爱宝典能出书的人，谁不知道你阅人无数？能过你这关的人，那肯定也是很优秀的了。大哥、高手，你就当是我这个妹妹对你最真诚的一个请求好不好吗？虽然我没有倩姐（赵倩，赵飞的妹妹）那么幸运，和你成为亲兄妹，但你说过的，你从来都拿我当亲妹妹看的，不可以食言。

　　关于徐晨，我暂时也不知道，这么说吧，如果回到十年前，或者回到我刚来北京的时候，我一定会答应他。现在的我，也不是不爱他，只是考虑的问题比以前更多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勇敢了。”这么多年过去，她确实不再如年轻时那样敢爱敢恨了。面对自己深爱多年的徐晨，她是有点患得患失的。

　　万一这段感情不是她理想中的那个样子，万一这段感情走不到最后，她是不是承受得住最坏的结果，是不是还有勇气继续留在北京，留在星晨，是不是还能理直气壮地跟爸妈说，她的选择是对的。和别人谈恋爱，就算分手失去的也只是一个人，一段感情。

　　但是徐晨不一样，徐晨对思语而言，不只是普通的偶像，还是她精神上的导师，更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人生挚爱。徐晨对她而言，是人生的信仰。如果两人最终走不到最后，她不能确定她承不承受得起“信仰崩塌”般的致命打击。

　　“哈哈哈哈，没问题。你和倩倩一样的，都是我的好妹妹，只是倩倩眼里的我和你认识的我，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也不大过问她的事，说实话，日常跟你互动的频率比倩倩多多了…不过，小语，我多少猜得到你在担心什么，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完全没有风险的，感情更是如此。人生能有多少个20年呢，如果因为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就不给自己一次勇敢的机会，你以后会不会后悔，这时候的自己没有更勇敢一点？当然，你的感情问题我不做过多的干涉，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我只是表达我的观点，但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旁观者清，也到底是过来人，大哥自然知道思语的患得患失是因为什么。

　　“靠…倩姐要听到你这么说，会‘恨’死我的，就算不恨我，也会嫉妒我‘抢’走了你的关心和照顾。你对我再怎么好，都不能和倩姐比的，毕竟你们是亲兄妹…至于感情问题，大哥，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对感情很执着的人，对一个人，要么爱，要么不爱，没有中间地带。我爱徐晨，不是因为他多成功，不是因为他多有钱，只是因为他是徐晨，是他愿意让我去努力成为更优秀的人，是他一直指引着我去坚持我认为的对的东西，是他让我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依然美好，如果当年没有喜欢他，我也就不会认识你了…我深爱徐晨，不是因为我执着，而是因为他值得。他是我的偶像，爱人，更是信仰…”

　　“从感情的角度来说，我的确应该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告白，毕竟这是我年少时最大的梦想，我在星晨工作数年，认识徐晨超过20年，看着他一路走到今天，他的人品、事业心、责任心这些，我再清楚不过；可是纵然如此，我也不是事事都能运筹帷幄，尤其是感情…”

　　“他不是我前男友秦宇，更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路人甲乙丙丁，对于他，我做不到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坦然。不是我对他没信心，也不是对我自己没信心，而是世事无常，我害怕哪一天如果我再失去他，我的人生，会彻底的万劫不复。”

　　说完这些，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跟男闺蜜林逸说这些，他未必能真正懂得她的忧虑，但是大哥不一样，他的人生阅历更林逸更丰富，思想当然也更成熟。她觉得大哥即使他不能给出最直接的建议解决她的难处，也一定能懂她的想法。

　　“高手”接着说到：“小语，我一直都欣赏你任何时候都要做自己的那种勇敢，有的人，一生中可能也就遇得到一个，可能不是每场相遇都有最好的结局，但你要相信，每场相遇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最终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为什么现在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努力去实现人生价值呢？给徐晨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都真心的希望，你们之间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如你所说，希望你真正能够如愿以偿地嫁给爱情。”

　　“大哥，你说的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徐晨特别好，真的，他让我不要有压力，也没说一定让我马上给他一个答复，但也让我不要刻意躲着他…”只要说起徐晨，她眼底那种的温情怎么都掩饰不住。飞哥以前就说过，每每聊到徐晨，她眼里总是柔情似水。

　　“好了，你过得开心幸福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叫个车，送你回家吧，还是把你安全送到家我才放心。”飞哥体贴地说到。

　　“ok，咱们走吧，老规矩，你回C市那天，我只要有空，还是送你去机场，别拒绝我。”她的风格历来如此。

　　“行，到时候再联系。”两人边说边出门，叫了辆车，他就送思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