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也吹不散少年的燥热。
曾景炀和张竣晨飞奔进教学楼。
走廊上空无一人,隐隐还能听到任课老师讲课的声音。相比金光灿烂的操场,走廊的温度低下许多。
两个少年相对无言,却都默契地避开了彼此的视线。
曾景炀松开张竣晨的手,推开厕所的门走了进去。
张竣晨愣愣地看着门上“男生厕所”四个大字,旁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感觉就好像中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两个小时以后突然醒了一般。
他的心里有无数条乱糟糟的绳子,绳子被胡乱团成一团,他解不开,也找不到一条通往终点的捷径。
单一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就变得复杂了。
他的思维掉线了,
不止一次。
张竣晨的鬓角沁出汗液,他无暇顾及,他在尝试解开那团绳子。
有点难。
对于他来说。
他想放弃了,
但是,
他好像找到了一条路,
一条解开乱绳的路,
这好像是他唯一的路。
路的尽头好像有一个人,
是谁?
他不知道。
他凝神去看,
但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就好像有人从中作祟,故意让他看不到似的。
但他意外地发现,
通往终点的途中还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看不清他们的脸,
却让他感到很熟悉,
太模糊了。
可是他觉得,
如果他追上那个站在路的尽头的人,
一切都会变得清晰了然。
张竣晨陷入了他的情绪沼泽中。
身在沼泽中,慢慢下沉,
本以为他会陷入沼泽无法脱身,
刹那间,沼泽不再吞噬他。
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很急促,很轻快,
他下意识推开男厕的门,四下无人,他随便找了一个隔间躲了进去,非常细心地锁上了门。
但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是的没错,他现在和曾景炀面面相觑。
“你……”曾景炀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把人推出隔间。
“我……”张竣晨也没有料到曾景炀会穿戴整齐地待在隔间里。
“我卡机了。”张竣晨说。
“我死机了。”曾景炀回应他。
张竣晨发现曾景炀的头发是湿的,短袖上也有好几处被水打湿,模样狼狈极了——像只被欺负的小灰白狗。
隔间里的气氛很尴尬,需要有人发言活跃一下气氛。
“你刚刚是不是被人袭击了。”张竣晨一脸严肃地问道。
“是。”曾景炀如实回答。
“谁?”张竣晨接着问。
“水。”曾景炀老实巴交。
“什么???”张竣晨很茫然。
“我一进来就被水袭击了。”曾景炀说。
其实是他自己一捧一捧水地往自己脸上泼。
水:这黑锅我不背。
“哦。”张竣晨思考,“那是你道德败坏,你看,它都不袭击我。”
两个人都很识趣地避开尴尬区。
张竣晨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被曾景炀捂住了嘴。
“别说话,有人来了。”曾景炀压低了声音。
安全距离被打破,方才散去的燥热感被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唤醒,隔间里的空气似乎更热了。
一个隔间总不能容下两个人,尤其是两个易燃的轻狂少年。
作者有话说:破车开得都卡壳了,我想开火箭,但绿色话本好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