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生病

由于宿舍靠后，宿舍里只有曾景炀和张竣晨两个人。

19中的宿舍环境还不错，一个宿舍里有一个较小的独立卫生间供学生使用，且有一台空调。

曾景炀很自觉地先进了卫生间，不一会便走了出来。不穿校服的曾景炀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质少了很多，张竣晨觉得就凭他现在的样子可以收揽一大波桃花。

两人洗完澡不久，宿舍就熄了灯。

等两人都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张竣晨敢说，这绝对是他们三年以来上床最早的一次。

躺到床上，张竣晨翻来覆去又睡不着觉了，曾景炀说的没错，白天睡得太多确实会导致晚上睡不着觉，但他这是惯性失眠，不知道为什么。

“曾景炀。”夜里，张竣晨出声。

“嗯。”

“能聊聊你的过去吗？”

“我的过去？”

“嗯。”张竣晨应声。

“我的过去……并不好。”

说完，曾景炀像是沉思一般，不再说话。

张竣晨没有催促他说下去，既然是不好的回忆，那就不提了。

曾景炀不说，他就不过问了。

宿舍静了下来。

张竣晨静静地躺在床上。

空调的温度调得有些冷，遥控器在下铺的桌子上，他懒得再拿，就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长条。

C市的夜里有星星，张竣晨望着星光点点，延至天边，仿佛越来越亮。

·

“早上好。”

刚刚起床的张竣晨鼻音重得不行，一连还打了好几个喷嚏，当然，他下铺的那位也不例外。

严格地说应该是更重一点。今天张竣晨起得早，本以为下铺那位早就洗漱完了，下床后才发现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铺上。

张竣晨站在曾景炀的床边，默默地注视着床上闭着眼的同桌，其实他闭上眼的时候，还是挺温柔的。靠近了点，张竣晨发现他的同桌眼睫毛好长，嘴唇有些微红，就连脸也是……

张竣晨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猛地站直，木讷地看着曾景炀。

“喂，起床了。”

一声过后，床上仍没有动静。

“曾同学？”

“曾景炀？”

“曾同桌？”

见床上的那位还是一点反应没有，张竣晨轻轻叹了口气。

他靠近曾景炀，戳了戳那位睡神的脸，他怎么不知道曾景炀这么能睡。脸脸相对，扑面而来的是温热的气息。曾景炀的眉毛似乎动了动，张竣晨轻轻摸了摸曾景炀的额头。

“啧……”

“抵抗力怎么这么差。”

“发烧了这还……”

张竣晨觉得还是先叫醒这位比较好。

他轻轻摇了摇曾景炀的胳膊，说实话，他也不太敢惹怒这位大佬，毕竟昨天的伤还疼着呢。

曾景炀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把胳膊搭到了额头前。可能是察觉到温度不对，曾景炀试着睁开眼。

一睁眼，就看到站在床边的张竣晨。

曾景炀：“……”你站在我床边干吗？

说实话，张竣晨真的没有偷窥别人睡颜的习惯，但被曾景炀这么一看，张竣晨莫名有些心虚了。

“咳。昨天空调温度调得有点低了，然后你发烧了。”

“嗯。”

张竣晨站在原地看着曾景炀。

曾景炀也看着他。

“你让一下。”曾景炀示意他站远一点。

“哦。”张竣晨乖乖退了几步。

曾景炀从床上下来，搓了搓脸，看着地面出了会儿神，生病这种事在他身上不常发生。每次生病，喝喝热水，过几天就没事了。

“愣着干嘛？”张竣晨憋不住了。

“啊？”曾景炀有点发懵。

“我看你是烧糊涂了。先洗漱去吃早饭，现在医务室还没开门。”

曾景炀本想说不需要，但是在张竣晨的注视下只好照做了。

到了食堂，人照样多。张竣晨四处望望，似乎在找一个人。

“晨哥！晨哥！”不远处，一个男生在喊。

“？”张竣晨还没有反应过来。

“叫你呢。”身后的曾景炀对他说。

起初张竣晨没反应过来谁在给他说话，声音听着莫名有些委屈。他一扭头，就看见盯着他的曾景炀。

“哦……”张竣晨说。

话刚落音，不远处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跑了过来。

“五块！早上好。”张竣晨站在原地向他口中的五块问好。

“不是，晨哥你跟我再熟也不能直接叫我外号啊。”男生目光一斜，看到跟张竣晨挨得比较近的曾景炀。

“你好，我叫伍源潜，是晨哥的初中同学。”说着，伍源潜伸出了手。

曾景炀很好奇张竣晨他们初中一个班的是不是都特别喜欢握手。

同样的见面方式，曾景炀依然没有给予回应。

“这我同桌，叫曾景炀，他今天有点发烧可能心情不好。”张竣晨说到。

“这样啊……没事。话说，晨哥你也感冒了？”五块一边把饭递给张竣晨，一边问道。

“嗯。我俩一个宿舍的。”说着，张竣晨接过早餐。

“我说呢，你让我给你买两份早餐。”五块撇撇嘴：“三年你没给我捎过一次饭呢……”

“算了算了。”五块挥挥手，“你们回头记着去医务室买药啊。”

·

“老师好。”第二节课下课，张竣晨硬是把曾景炀拉到了医务室。

“你们俩……又打架了？”还是昨天那位老师。

这位女老师仔细观察了下她面前的两个男生，有一个似乎从冰块变成了烫水。

“哦我知道了，生病了是吧。”

“嗯。”烫水开口说话了。

“来，你给他量量体温。”女老师把水银体温计递给了张竣晨，然后就进另一个屋子忙自己的去了。

“喏，自己拿着，测体温。”张竣晨把体温计递给曾景炀。

曾景炀一声不吭地盯着体温计，目光发愣。

不一会儿，他把目光转向张竣晨，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接着体温计。”张竣晨凶巴巴地说。

曾景炀还是没有说话。

“你……”张竣晨说不出来话了。发烧的曾景炀有种要哭地样子，委屈地看着张竣晨，这叫人凶也凶不起来。

啧，现在的青少年哪有这样的……

“听话啊。”张竣晨的态度只好软下来，“拿体温计测测体温啊炀炀。”

张竣晨一个没忍住，笑了一声。

“别叫我炀炀。”曾景炀瞪着张竣晨。

“好好好～听你的。那么曾同学，我们测体温好不好？”张竣晨站着看坐在长椅上的曾景炀，有一种长兄注视自家弟弟的即视感。

曾景炀烧得有些糊涂，他毫无预示地站了起来，似乎是一个没站稳，身子向前倾了倾。

突如其来的唇口触碰，似是意外又似有意。随后，曾景炀毫无犯罪感地靠在张竣晨肩上，似乎有些计划得逞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张竣晨：曾景炀你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