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幸存

“你不逃？”

我微转脑袋，迎上男人打量的眼光。

商槐“我可跑不过子弹。”

陆琛“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打中你？”

陆琛“我的枪法一点也不好。”

他若有若无的勾了下唇，举起左手，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碰”的一声，扣下扳机。

“啊！”

女人尖利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我看见她趴伏在地，手扶着那只被击中的腿，整个身子缩成一圈，血已经流在地上形成了不小的面积。

我的心脏跟着颤了颤，似乎已经想到下一秒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琛“所以我说我的技术很烂。”

他浅浅笑着，我才发现他原来还有酒窝，在脸颊旁陷下去的地块便是，再加上他尖尖的虎牙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少年感。

我一扯嘴角，硬着头皮道。

商槐“的确，居然没有一枪毙命。”

陆琛“你看起来很遗憾嘛。”

他甩甩手中的枪，眼睛避开我的视线，身子微微调转，快速朝四周开了几枪，短暂的呻吟声我都没有听到，就看见那些刚才听到枪声怔住了的女孩们，以不自然的姿势摔了下去。

毫无疑问的，都死了。

只是一瞬间的事，只是在他说出那么一句云淡风轻，好似感叹的一句话后。

这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罪恶。

陆琛“这可是你说的一枪毙命，我本来啊……”

他顿住，朝我靠近，附在我耳朵旁，轻飘飘地丢出一句。

陆琛“还想好好玩死她们的。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让你不如愿。毕竟呐，你可是这几个月来，我最乖的小白鼠。”

我说不出话来，听完他这一段话，少见的，我并没有感到生气。只是淡淡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波澜不惊。

陆琛“哈哈哈哈！”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出来，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副快要笑死的样子。我不是在开玩笑，因为我觉得我肩膀处的衣服湿湿的，应该是他笑出来的眼泪。

陆琛“不愧是我最乖的宠物，就是这种眼神。好像对什么都毫不在乎，明明也想和我一样这样肆意虐待别人吧，为什么还要这样一副死面瘫脸。”

陆琛“其实啊，我老早就嗅出了你有和我一样的气息。你冷漠，自私，又觉得自己清高。”

陆琛“看着别人死在你面前，就好像会是天天要发生的事，连一点微表情都未曾改变。你自己心里只想着自己活下去！你是跟我一类的人！”

看他癫狂的自言自语的样子，仿若刚才岁月静好的样子不是他似的，我真想他是不是该去神经科看看。不过，一个杀人犯，神经不正常也是很自然的事吧。

商槐“我们可不一样。”

我淡淡道。

商槐“你说的那些形容词我照单全收，不过，我可不做犯法的事。”

商槐“这就是你我最本质的不同。”

商槐“因为嘛，我可是还要好好做个正常人，在这个世界苟且偷生的。不像你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街上，对吧？”

我也学着他展现出温暖少年的笑容，不过眼神着夹杂着讽刺。我确实对他感到有点鄙夷，倒不是他做过的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只是单纯不希望有人自以为很了解我在那说三道四，谁都不行。

好像掐出了他的痛处，他像被点燃了导火索，一下子整个人就跳了起来掐住我的脖子。

冷峻的脸庞也狰狞成一团，愤怒使他的眼神都凶恶无比，完全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