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点疼,不过现在不痛了。”
他憨憨地笑了一下。
“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他愣了一下,笑着说:“好啊。”
我帮他吹着,直到头晕了才停下来。
“不舒服了?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退了回去。
病房里一阵寂静。
我低头玩着手指,但脑子里又开始止不住地乱想。
你爱他?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你懂爱吗?
不懂。
那你为什么要爱他?
不知道。大概因为我是人吧,是人都有七情六欲。
你配吗?
你不配。
因为你是废物,他是心理医生,你配不上。
是啊,我不配。
他为什么要救我呢?我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既然打扰了世界,那就离开这个世界吧,我离开了也许大家的生活就都会好起来了吧。
头疼的快要裂开,我抱住了头,双手给它施加了更大的压力。因为我知道,这样能缓解疼痛。
以前胃疼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做的。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不知道它是因为头疼还是因为心疼流出来的。
“赵晨曦,你怎么了?”
“不知道……”
我好想大哭一场。
像个小孩子一样,痛痛快快地哭。
他抽了两张纸,那声音很是急促,显出了一丝慌乱。
“你怎么了你跟我讲啊,你……”
他捧起我的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擦去我的泪水,擦得我脸疼。我吃痛一声,本能地推开他。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他皱着眉头,双手捧起了我的脸。
“抱歉了,你先歇一会吧,马上我们去看日落。我先去吃完饭。”
他出了我的病房。
病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突然放声大哭。
我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我感觉我心里有莫大的委屈,但在此刻一并爆发了出来。
哭了一场之后,我感觉我舒服多了,心里就好像雨后初晴般的清新,而这个时候,齐星辰也回来了。
“走吧,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看日落。”
我没有回答,去卫生间换了身衣服,洗了吧脸,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准备出门。
他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着急地说:“你怎么不穿鞋?脚不冷吗?”
我低头一看,我确实没穿鞋,也没穿袜子。
平时在家的时候我都不穿拖鞋就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他说完,我才感觉从脚底冒上来的丝丝凉意,我跑过去把我的运动鞋穿上了。
“走吧。”
等我把鞋穿好,他就带着我走了。出了病房,他拉着我的手径直向直达电梯那里走。
我从小就对电梯有阴影,我感觉在里面很压抑,而且我感觉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变成一个铁棺材。
“齐星辰,可不可以……不要坐电梯?我们走楼梯下楼吧。”
“为什么不坐电梯啊?这里可是十一楼,还蛮高的,坐电梯下去快。”
“我害怕。”
“害怕?为什么会害怕?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啊?”
“不知道,我们走楼梯吧。”
“你求我我就带你走楼梯。”
我从来都不会求别人,我感觉这很别扭。
我觉得求别人类似于妈妈说的“撒娇”。妈妈说只要一撒娇,别人就没啥不同意的。
可我不吃这一套。
于是我们两个就这样僵在这里。
“你不求我我们就回去了啊。”
“别别别!”
“那你求我一下。”
他嬉笑着看着我,我有些生气了,背过脸去不看他。
“哈,你怎么那么可爱。”
他突然一撩我的下巴,笑出了声。
“走,我们走楼梯,我的小姑奶奶。”
就这?
他就这样妥协了?
不是吧,换我我肯定不妥协。
可能是太久没走路了,我现在感觉我的双腿已经不是我的了。下楼的时候险些摔倒。
“小心些。”
齐星辰显然被吓着了,松开我的手,从背后扶着我的肩膀。
等等,我们在下楼?
不应该上楼日落看才有意境吗?
以前我最喜欢爬到我家住的公寓的顶楼看风景了。
“我们去哪?”
“你等会就知道了。”
他冲我一笑。
切,还搞神秘。
但就这一句话,把我的心弄乱了。
有那么一秒钟我以为这是一次预谋已久的谋杀案,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好像没有那么坏。
而且他一定知道这是犯法的。
但是任然不免有明知故犯的人。
还是选择相信他吧,姑且相信他这么一次。但他要带我去哪?
下了楼,一阵风吹过来,带着些许凉意,我这才感觉到秋天来了。
平时都在病房里并不感觉冷,穿的单薄,只穿了一件病号服。而现在出门了,风撩起我的刘海和鬓角的发,虽然凉爽,但我还是打了一个喷嚏。
“哎呀,怎么忘了叫你穿件外套出来了呢?”
齐星辰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说。
于是他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
“穿好了,别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