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

昨晚铁皮箱的消失，让他们三人都没睡好觉。更让神父那错骨的手指隐隐作痛。神父总是流露出异样的眼神：那不是关节炎，请你别用看待老头的方式看待我。

“它就那么消失了！”安德烈再次说道。这句话让神父和巴洛不知听了多少遍。找理由，让巴洛觉得安德烈不会接受事实。

谈话，到此为止。

巴洛三人一大早围在餐桌上，虽然没有到上餐的时间，但他们必须要到这里。一个宿舍里住三个人，简直让他们透不过气。

天气阳光明媚，听不到海鸥叫，因为离得大陆太遥远了。光束透过五颜六色棱角的玻璃，洒在教堂的台阶之上。牧师站在上面祷告，台下则是虔诚的资产阶级的商人，和他们的妻子，和孩子。他们目视着滔滔不绝的牧师，他用低沉的声音，彻底地揪住了他们相信上帝对他们慈爱的心。

餐厅离得教堂不远。巴洛听得牧师的演讲一清二楚。

“这场祷告是场好事。”巴洛说，“信任上帝的存在，且保护着你——会消磨魔鬼给你带来的厄运。”

“铁皮箱会不会掉进了大海？”

“有这可能。”巴洛说，“毕竟甲板上没有找到铁皮箱的存在。”

“但愿如此。”神父依然在脖子上吊着石膏。

祷告结束。

甲板上有一头黄褐色头发的小男孩正在追赶一名女孩，女孩的手里拿着一碟奶酪。“停下别跑了！小兔崽子快停下来！别再吃了，你看看你自己衣服上的奶油污渍。”小男孩的身后又被一名年轻的女人追着。

椅子上坐着一位女孩，男孩请求她不要再乱动。不然手里挥舞着的画笔会把她美丽的容貌画不准确。原来他在对着女孩画素描。画完后，女孩看着画中的自己一脸很是欣慰。她低头扭扯着自己红色的头发，对男孩做出上唇咬住下唇的样子。

“先生们，女士们。”广播上对他们发出呼唤，“中午我们即将有一场舞会派对。有感兴趣的就去甲板的最高层，因为舞会就在那里举行。现在温暖阳光可以一直让你沐浴到日落。”

“听起来不错。”巴洛觉得。

“铁皮箱的事……”神父话音未落。

“让它见鬼去吧。”安德烈说，“我不想错过这场舞会。”

虽然来这儿的目的是抛尸，很显然，那晚上发现奇怪的事情后，并不知道铁皮箱在何处。翻遍了几乎船里的每一个角落，最终的结论还是“一定是船的左摇右晃，使得铁皮箱掉进了大海里。”

甲板底层的人渐渐往上层甲板蜂拥而至，包括船仓的卧室里貌似也收到了舞会的请帖。她们穿戴地如此美丽，各种颜色的长裙子映在男人们的眼前。没有忍不住诱惑的，趁自己的伴侣不注意，偷瞄一眼她们。男人们穿戴各种颜色，和风格的西装。他们的打扮与绅士的概念成功了一半。

远离了喧暄杨扬的城市，方圆几千里的大海行驶着这艘势不可挡的巨轮。像搜破冰船，遇到什么，则会撞烂什么。

“先生们，女士们。”船长寒暄道，“静一静，舞会即将开始。我们所有船员也会融入你们，包括我。祝我们舞会玩的尽兴。”

这舞会开典话，虽然短，却透露出每一个人对舞会的急切开始。

整搜船彻底地停了下来，海浪掀不动船，懒洋洋地静止的停泊在海上。任凭温暖的太阳洒在船上的每一个角落，为它充能，弥补船上的阳光的味道。

一位身穿深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挥舞着钢琴。坐在他旁边的不知是眯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他来回拉着肩膀上的小提琴。乐声足够布遍甲板每个角落。乐声平缓，听起来舒心。

甲板上的人，几乎布满了每一个角落，船上有足够的个人空间挥舞你的舞技。

巴洛和神父在底层甲板上望着大海的尽头。互相沉浸在无声的交流中。

钢琴，小提琴的乐器声。

大海的浪声。

玻璃杯子碰撞声。

多么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