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神技

冷月追风剑，本来就是无坚不摧，疾若风雷的剑法。或者说，这就是一门冷血无情的杀人剑法。这样的剑法，用在卫雪翎的手上，没人可以从中拦挡。

若在半年前，云湘湖或者还能化解。

可是现在，云湘湖心中也感到了颤栗。

若想拦阻，除非……

伤人与自伤，生死搏杀的一瞬间，就如剑一般。剑就是双刃锋，伤或自伤。或者是，杀人或被杀。

真正的生死搏杀都一样，一样的结果。

杀人，或者被杀。

卫雪翎与人交手，就只有一个结果，杀敌，或者被杀。

云湘湖是个例外，与卫雪翎交手数次，尚能毫发无损。不过，云湘湖知道，每次交手，都伤了卫雪翎。

没办法，卫雪翎的个性铸就这样的结局，不伤人就伤己。

更重要的是，云湘湖想不到卫雪翎受创之后，竟然不退反进，而且进境如此骇人。

面对现在的卫雪翎，云湘湖已不敢轻易出手，他害怕……

云湘湖有个致命的缺点，他有妇人之仁。

就算面对无恶不作的恶人，他都往往手下超生。何况，他从来都没把卫雪翎当成过敌人。

云湘湖不敢出手，也不能出手。

至于程险峰，虽然惊叹于卫雪翎的剑法造诣，却没有出手拦截的意思。似乎，他对妹妹的武功很有自信。

生死一线，一线就是一刹那。

刹那之间，程青霜手中的长鞭已迎上了无坚不摧的剑芒。

快！

肉眼不可分辨的快！

月光映耀下，天地间闪过一簇火花。

火花一闪即过，就像是电光石火。

亦或，这就是电光石火！

白衣黑影一触即分。

只此一招，程青霜的脸色变了。

她的脸色亦乎间变得凝重起来。

但这凝重的神情也就是那么一闪而过，随即笑道：“好厉害！卫姐姐，你我无冤无仇，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没有人会比她更知道卫雪翎这一剑的威力。

她号称鞭神，绝非自大。所谓一技通，百技通，程青霜年纪虽轻，但手中的长鞭确已练至极高境界。她的长鞭可以化枪化剑，化成天下诸般兵器，奇幻无比，奥妙无方。但鞭就是鞭，无论怎么变化，也是万变不离其宗。她今天面对的是卫雪翎，她不敢丝毫托大，任何花哨的鞭法都不敢用。

卫雪翎以剑芒施展冷月追风剑，这一剑非但凌厉无匹，无坚不摧，也是一记必杀之剑。那一刻，程青霜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也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刹那，程青霜的武功也发挥到了极致。灵鞭蛇影，本就是程青霜最强的武功。

所谓万变不变其宗，武功练到极高境界，往往都是殊途同归。非只云湘湖可以料敌机先，生死存亡之际，程青霜的长鞭也似有了灵性，在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挡住了卫雪翎的剑芒。

这一幕，看得云湘湖也喝了声彩。

初见程青霜，云湘湖觉得这位姑娘的武功虽妙，未免有些驳杂不纯。应对聂怀远之流，尚可以巧取胜，若是碰到马元合那般实打实的高手，绝对占不到一点上风。谁知一年时间，程青霜的功力竟然精进如斯。

正想间，程险峰迈步出来，道：“霜儿，卫姑娘剑术惊人，你认输吧。”

程青霜手抚长鞭，笑道：“卫姐姐果然神乎其技，居然能凝气成芒。妹妹做不到，自认技差一筹。”她的灵鞭虽然挡住了卫雪翎的剑芒，但交击之处，擅避宝刃的长鞭，竟然被斩出了一道口子。莫说卫雪翎年纪轻轻，便是勤修苦练数十载的前辈剑客，能练出剑芒的恐怕也没有几个。若论内家修为，程青霜自认达不到这种境界，那自然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