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敌

金刚大九式乃马元合的成名绝技，虽只九招，但每招皆具诸般变化。百年前金刚门创派祖师铁杖神掌龙千幻，创下金刚大九式，及伏魔三十六式杖法，两项绝艺驰名天下。怎奈自他而后，金刚门后继无人，门下弟子碌碌无为。空有两项绝艺，只具其形，无法参悟其意。金刚门自创派起，在武林中犹如昙花一现，便即沦为三四流小门派。直至传自马元合，方自悟透金刚门武功之精华。他天赋异秉，实是习武天才，又从前人的基础上，推演出各种变化。

他艺成出道，每遇高手，必诚心讨教。常言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每每印证，他的武功便要进步一成。时至如今，马元合武功大成，已然自成一家。若遇寻常高手，便如鬼厨子之流，在他手底，往往一招都过不去。

只是这宇文清灵武功怪异，马元合掌力不敢使实，稍沾即走，让宇文清灵的三消神功消无处消，一度无功。但马元合掌力含而不吐，也无法取胜。这场比试马元合虽持平手，但甚觉憋闷，明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时却也别无良途。

斗到分际，宇文清灵一掌扬起，挥起一片疾风。马元合屈肘沉肩，反手勾拿，已改为擒拿手法。忽觉一股甜香，掠过鼻端，脑中微微一晕，急退数步，喝道：“好家伙，掌上有毒！”

宇文清灵脸上青气连闪，冷然道：“神消魂飞，气力尽失，小心了！”飘身追上，掌势连绵拍出。

他掌力起处，摧发香气越发浓郁。马元合已知他掌中含毒，这香味闻得久了，必定有损神智，心中暗骂，邪门外道，果然卑鄙无耻。当下一声长啸，展动身形，一个虎跃，扑向幽冥教众。

莫看他身形粗壮，动转之际却极是迅捷灵动。幽冥教众急上前劫杀，马元合身形一转，已转到一名教众身后，一掌拍在他背心。那名教众被这道掌力挥起，头先脚后，似一根巨木，直挺挺的向宇文清灵撞去。

宇文清灵见来势甚猛，若不接下，这名教众大有性命之忧。当下运起三消神功，单掌在那教众头上一捺，手肘随势微屈，便将这股力道卸去。那名教众只觉脑际一阵眩晕，却未受伤，忙道：“多谢宇文舵主援手！”退到一旁，恶狠狠的瞪了马元合几眼。

宇文清灵正欲说话，忽觉胸口一阵气滞，身不由主的退后两步。心中惊骇，马元合掌力好生厉害，后劲竟然如此之大，连三消神功也不能尽皆将其消去。

只听马元合哈哈大笑，道：“三消神功，也不外如是！”言声未尽，奔雷式掌力已发。奔雷式式如其名，势若奔雷，一掌未尽，一掌又至。轰轰发发，竟然隐带风雷之威。掌力却是或吞或吐，或曲或直，变幻无常，无法捉摩。

宇文清灵给这一轮滚滚掌力攻得连连倒退，三消神功竟也应接不暇。

他的三消神功原属邪门魔功，以诸般阴毒为基，以阴毒内劲消人气力，掌风含毒惑人神智。似何赛仙那般循规蹈矩的正派人物，一上手便吃了大亏。便是马元合正面相对，一开始也着了他的道儿。亏得马元合应变极快，隐力不发，三消神功便无可奈何。

但这种打法，顶多是个平手。马元合便又通过幽冥教众，以力相试，试出宇文清灵的真正功夫未臻化境，登时想出克敌之计。马元合奔雷式连发十五掌，掌掌力道不同。力犹未尽，忽地大喝一声：“霹雳式！”左掌搭于右掌，双掌并力齐推，两股掌力合为一道。他掌力雄浑，单掌已然难敌，如许并力，其势激增倍余，真个是势若霹雳，无坚不摧。

宇文清灵周身上下俱被掌风笼罩，逼得避无可避，只得急运三消神功，全力消解。只听砰地一声大响，只觉这股巨力如同石崩星碎，竟然来不及消解，一股内息便硬生生的被逼得逆转回来。宇文清灵只闷哼了一声，身形歪歪斜斜的疾退，一直退回到了座位上。

马元合拂了拂身上尘土，笑道：“宇文道长，来来来，马某尚未尽兴，咱们再来打过。”

宇文清灵被掌力逼得闭住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只向那黑须汉子挥了挥手。

黑须汉子会意，在何赛仙母女身上拍了几下，手法利落，确是一位高手。何赛仙母女穴道解开，快步走到马元合身后。

这场拳脚比试，不需明言，胜负已分。

宇文清灵勉强调匀气息，道：“马大侠掌力惊人，贫道佩服。第二阵我与你比试兵器，我若输了，便率教众远离此地。若侥幸胜了，马大侠，我还是要你入我神教。”

马元合哈哈笑道：“想不到贵教对我倒是情有独衷，好，我应敌便是。可惜我兵器不在身边，我……”

话刚及此，忽听外面有人朗声道：“马兄，黑杖在此！”随着话声，呼砰，呼砰，两条人影跌进大堂，重重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