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订婚过后,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得偿所愿,汤琳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可那该死的噩梦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甚至变本加厉起来。
她的神经越发衰弱,脑海里阴暗的想法失去了缰绳。
夜晚的海风很凉,吹得她浑身冰凉。
房间漆黑,这样的深夜,两人都清醒着。
只是一个躺在床上闭着眼,一个坐在飘窗上发着呆。
汤琳(伏柚)“你不怕吗?”
窗边的汤琳开口了,她的声音透过夜色清晰的落到他的耳里。
床上的人闻言睁开了双眼。
严星呈“怕什么?”
汤琳发出一声轻笑,笑声里透露出她的不相信,不信他刚没有过害怕。
“刚刚有把刀抵在你胸口。”
严星呈“它不是从来都没有刺下来过吗?”
是的,“从来”,这意味着这把刀不止第一次被握在她手里,也意味着这不是他头次发现。
汤琳(伏柚)“呵,”
汤琳额头压在窗上,发出自嘲的冷笑。
汤琳(伏柚)“可能是你太过自信。”
汤琳(伏柚)“总不能是相信我,连我都不相信自己。”
那把刀什么时候握起,什么时候落下连她也不知道。
严星呈没有反驳,骨节分明的手指拿开被子,翻身下床。
脚步声停在了汤琳旁边,就听见他缓缓道。
严星呈“要不要试试心理医生。”
汤琳抬头,目光比脚边闪烁的刀锋上的寒光还要锐利,冷声道。
汤琳(伏柚)“严星呈,我想知道你这是询问还是通知?”
被未婚妻以这种态度质问,严星呈没有生气,拉起她冰冷的手护在手心,声音里带着些纵容。
严星呈“我能做得了你的主吗?”
汤琳(伏柚)“是啊,谁能做我的主呢?”
被大掌握住的双手渐渐回温,汤琳眼里的疲态似乎好上了一些。
她看着无比熟的这张脸,眼神从涣散再重新聚焦。
这时,严星呈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刚才那不算长的时间里,这个和他有着亲密关系的女人身上产生了变化。
汤琳(伏柚)“严星呈,”
等他有了回应,汤琳才勾起一抹疯狂又释然的笑意,继续道。
汤琳(伏柚)“你说人得偿所愿为什么还有执念?”
严星呈没办法回答,如果是以前他的心不会有半点触动,因为不爱。但现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开始陪着从天黑等到天明。
汤琳(伏柚)“你不知道。”
汤琳用力抽回手,她的笑容很灿烂,却叫人开心不起来。
汤琳(伏柚)“我知道,不是你,也不是我,一直都是它的错。”
严星呈有些搞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心底莫名有种意乱心慌的感觉。
没等他想明白,电光火石间,刀锋的寒光一闪,他反射性往后仰,下秒就看见心神欲裂的一幕。
她手里的刀尖是冲着心口,只是和以往不同,这次是朝着她自己的心口。
鲜艳的血液从白皙的手指滴答滴答往下流。
严星呈忍着头晕目眩的窒息感,颤抖着手将人小心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严星呈“你是不是疯呢?”
往医院赶的一路上除了这句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她失去血色的唇色,他感觉这一刀也狠狠扎在了他的心口。
他的眼里只有手术室上的红灯,汤祁的质问,嘶喊,走廊里的跑叫,哭喊,统统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