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方将头转过去,便见他亦是手持一长剑向她刺来。她偏头一闪,手中长剑在烈日下闪着亮光,直攻对方命门。他挥剑一挡,而后使出一套剑法,长剑似一条蛇一般蜿蜒前行,看似软弱,实则暗藏杀机。她以轻功跃起,在空中转过一周,再次进攻,却见对方盯着她一愣,而后迅速回过神来,同样向上跃起,挡住她的长剑后以左掌朝她挥去。她收回长剑,见他左掌袭来,闪避不及,只得凝聚内力伸手回击。两掌相贴,内力冲撞,她心下一惊,此人内力竟如此之高?
二人皆是被内力推出数步,她微微眯眼,聚精凝神,施以白家剑法向其攻去。白家剑法乃白武所创,剑法看似与一般剑法无异,却又比一般剑法多出了些许灵活的招式,她虽自小习得白武真传,却因害怕身份暴露而极少施行,故而有些生疏。她剑尖微颤,率先发招,招招致命,毫不留情,他见她使出白家剑法,心下更是震惊,挥剑横挡,以退为进。
转瞬,两人又拆了十几招。
他以守为攻,甚是自得,她剑法凌厉,处处留心,生怕有一丝疏漏。他以长剑相挡,而后凌空而起,向她射去几枚飞刀,她侧身躲过两枚飞刀,又挥动长剑击落剩余的几枚。他趁她闪避飞刀顾不及其他,飞身进攻,向她心口刺去。只一瞬,两人打斗之势大变,她渐渐处于劣势,却仍然镇定,不敢稍有分心。
两人皆是凌空而起,在空中打斗,又拆几招,她渐感体力不支,额头冒出微微细汗。
“国主已下旨立后了!”
耳边猝然响起这话,她倏而一愣,心头一乱,脑子在刹那间已成一片空白,白家剑法中一招一式皆想不起来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如今该是佳人在怀,顾不得其他了吧。
他见她眼神空洞的模样,似是出了神,便抓紧了机会,横刀向她砍去,手起刀落,她左肩溅出鲜血,她吃痛地回过神,却发现丝毫提不起力气,直直地从空中坠下。
彼时葛年寿正与对方副将厮杀,忽然余光见得她从空中坠下,便以剑力击退那人,自己腾空跃起,将她接住。
她只知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意识昏沉。天佑哥.....是你来了吗......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已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一连过了数十日,适才悠悠转醒。
墨色的眼瞳中焦距缓缓聚拢,她本能的伸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强光,却无意间扯动了伤口。“嘶...”她下意识的出声,引得屏风外的几人着急上前。
“将军,你醒了?”葛年寿关切地上前。
“呃。”她艰难坐起,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搀扶,苍白的笑笑,“对了,是谁救了我?”
“是...是末将,”葛年寿支支吾吾的回答,似是红了脸,“末将多有得罪,还请将军恕罪。”
“怎么会。”她的一双明眸中闪过些许失落,随后自嘲一笑,“我该多谢你出手相救才是。”
是啊,他怎么会来。如今他身处皇宫佳人在怀,又怎么会出现在她身边。
“末将不敢。”葛年寿仍是规规矩矩的朝她行礼,倒不似其他士兵与她谈笑风生。
她不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之后闭上双眼,又躺下了,他们几个见此倒也知趣,皆转身出去,不再打扰她。
她本想再睡一会儿,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闭目沉思,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抵御夏军。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浅浅的脚步声,听声音应是只有一人,只是那脚步声甚是轻,倒不似战场上杀敌立功的将士们。
她并未睁开眼,只是凝神听着。那人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便来到屏风内,在她床边站定。她忽然觉得脸上被一道炙热的目光注视着,看得她有些不自然。那人坐在她身旁,欲将手抚上她的脸颊,她猛的睁开眼坐起,反手扣住那人手腕,一转头却见他愕然的模样。
“天佑哥?”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急忙放开他的手,“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