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看着门口稍显错愕的蓝曦臣和一脸不可置信的沐晴璃,金子轩算是三人中唯一表情比较正常的人了。
“阿瑶,我们听巡逻的侍卫说有两个贼人偷偷进了芳菲殿,母亲担心你,我们这才过来看看的。”金子轩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斜了一眼还坐在桌边的两个‘贼人’,倒是难得没有生气,说起来要不是因为魏无羡和蓝忘机,他们也听不到阿瑶的心里话。
反倒是魏无羡有些不自在,他翻墙被人抓包也就算了,反正他魏无羡脸皮厚不在乎,可是却连累了蓝忘机一起,着实有些尴尬。
“进来坐吧。”金家如今的几个主人就这么僵在门口也不合适,金光瑶微微侧身,让三人先进到芳菲殿内,然后毫不犹豫的关了门,隔绝了所有人八卦的眼神。
“二哥,你们先到里屋等一下,我和兄长还有母亲有些事情要说。”金光瑶指了指芳菲殿的里屋,芳菲殿很大,里屋和外屋相隔的距离不算近,人在外面说话,只要不是刻意去听,是听不见的,这也是最初因为金光瑶眼睛失明,所有事情全靠听觉,沐晴璃怕丫鬟下人影响到他,这才找高人设计的,如今倒是方便了金光瑶。
蓝曦臣有些担心金光瑶,本来是不想离开的,但是考虑到这到底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也就点点头同意了,和魏无羡蓝忘机一起到芳菲殿的里屋了。
“大哥,你跟金夫人还有金子轩到底都说了什么?”一到里屋,魏无羡就压抑不住心底的好奇,眼巴巴看着蓝曦臣,希望他能给他解惑。
“也没什么,是关于阿瑶的事情。”蓝曦臣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说的有些心不在焉的。
“敛芳尊的事情?不是你想跟敛芳尊提亲的事情呀?”魏无羡好奇,他一直以为是因为金夫人知道了两人的事情不同意,这才以金光瑶的名义邀请蓝曦臣到金麟台的。
“金夫人说,她尊重阿瑶的决定。”蓝曦臣看了看外间,思绪回到了刚刚跟金夫人的谈话之中。
半个时辰前
“蓝宗主不用紧张,我这次请你来,没有别的意思,你寄给阿瑶的信被下人交给了我,我沐氏门风开放,这种事情我并不反对,但是我想问你,你对阿瑶可是真心的?”沐晴璃示意蓝曦臣坐下,桌边早已放着一杯茶。
“金夫人…不反对?”蓝曦臣有些讶然,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沐晴璃这么坦然的接受了这件事情。
“我沐氏跟仙门百家不同,本就不在乎这些虚的,只要阿瑶愿意,他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的,他是我的孩子,他前半生过的坎坷艰难,我不要求他多出色,我只希望看到他余生安稳幸福就好。”沐晴璃轻轻一笑,似乎又变成了二十年前那个温柔善良的沐氏大小姐。
芳菲殿外间,金光瑶、金子轩和沐晴璃三人坐在桌前,沐晴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金光瑶,她现在急需想要确认她的阿瑶刚刚说的那些话。
“阿瑶…”沐晴璃有些踌躇,这要让认识她的人见到,可能几乎不敢相信,向来杀伐果断的沐氏大小姐,兰陵金氏的当家主人,当年和紫蜘蛛虞紫鸢齐名的银冰蚕也会有害怕踌躇的时候。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说过我不再恨你了就不恨了,我知道这件事不该怪你的,你有你的苦衷,或许我心中曾经是怨过的,毕竟我也是人,我也想有父母疼,有兄长宠,这些都没有的时候我也活的好好的,没必要如今唾手可得了我却要推出去,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或者根本没有那么久,既然如此,何必让自己一生都活在仇恨中,我放过我自己,你也放过你自己,娘亲。”或许是真的放下看开了,金光瑶的脸上反而多了一些释然与笑意,与之前那种应付的笑容不同,出自真心,没有任何的勉强,灿烂夺目。
一句娘亲,让沐晴璃的眼泪顺便便落了下来,她知道她的阿瑶心软,知道他会原谅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只是从没想过她的阿瑶看待事情比自己透彻,是了,这些年,她画地为牢,把自己的心困在那个方寸之间,甚至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她变得善妒狠辣,或许真的如蓝曦臣所说,她对阿瑶的好,除了那份舍不开断不掉的母子之情,还有自己心底无尽的愧疚,她想要一份救赎,来自阿瑶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