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都已消失,没有密林,没有谷底,更没有鸭嘴兽,我站在一片草地上,眼下躺着的,是刖蓠!
“刖蓠!怎么是你?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乱地抱起地上的刖蓠,眼泪不知何时流下,他身上的伤本不足以致命,而要命的正是我插在他胸口处的破魔针。
“流歌,咳咳,我不怪你,乖,不哭。”刖蓠在我怀里十指紧扣着我,嘴角流着血的他还在给我擦眼泪。
“哈哈哈,一万年了,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嚣张的魔尊还是栽在了我们的手上!”师傅大笑着,脸部狰狞。
“若说这样魔尊还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呢,自己潜伏蓬莱岛假扮岛主,引我们拿出妖灵丹,你让流歌去,是她挺好对付吧,你得知流歌拿到的妖灵丹有假,自导自演一出魔尊大战岛主的假戏,我们就会把真的给你,还真是狡猾!”师傅似乎很恨,是因为岛主去世了吗?
“呵,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刖蓠的惊讶溢于言表。
“自从流歌身边开始多出一只火鼠,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蓬莱岛没有火元素,你以为自己的小伎俩会万无一失吗?这个身份还够你窃听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彼此彼此,你不也是营造了流歌是你和荒泽的私生女的假象来迷惑我吗?让我误以为流歌是你们的所爱,会放心将妖灵丹交给她!”刖蓠紧紧环着我,我发抖的身躯紧贴着他,断是从未体验过如此凉薄的话,师傅脸色青黄,冷哼一声算是应了这句。
“师傅……这都是真的吗?!”眼前的师傅已经面色模糊,我再认不清她是谁,而我又是谁?
“闭嘴,谁是你师傅!你这混恶的珠精!为了消灭魔族,我们13年前就掐死了自己的女儿,只为不被拖累,将这珠精幻成人形!堂堂魔尊,背地里偷鸡摸狗,杀害岛主,危害一方,十恶不赦!”大言不惭的玄黎叫嚣着,全然不念师徒之情。
“你们岛主早在800年前与我对决就含羞自杀了,我潜入蓬莱岛只为拿回本属于魔族的妖灵丹。你们本就心中有魔!却将流歌旋入是非之地!究竟是谁十恶不赦?!”刖蓠的话是叫不醒他们的,为了修仙功德,他们残害魔族,为了所谓的尊严,他们利用魔族的嫌隙以引起内讧,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心中有鬼之人才行得疯魔之事。“原来你就是妖灵丹,你已随了我三千年,愿不得第一次见你就如此亲切,没想到人类的仙法还能将你修成人形。”刖蓠微笑着,手抚过我的发丝,难过使我说不出一句话,我握着他,紧紧握着……
“刖蓠,岛主是你吗?”“是。”
“刖蓠,魔尊是你吗?”“是。”
“刖蓠,睡猪是你吗?”“是。”
“众门主,上!”我终于知晓了一切,门主们拥呼上前要做了结,我拔下刖蓠胸口的破魔针,在空中一划修出一层结界,这在之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刖蓠竭力制止我,我轻轻地微笑着,将破魔针刺进自己体内,我从未感受过自己如此的充满灵气,灵力从我的伤口处溢出,传向刖蓠,他的伤口逐渐愈合,他站起身修来一把剑,他掩没于一阵光中,而我消失在茫茫无际之间……
“不好,魔族隔阂解封!结界要碎了!”“快啊!西方法阵被破!”“撑不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离!撤离!”天空破晓,月由东去,鱼肚白撒在大地上,一片光辉……

十五年后——
街头一位白衣清静少年慵懒地倚着树,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正因为自己脸上的疤痕苦恼着。
“你是谁?”“刖蓠。”“那我又是谁?”“流歌。”
“你为什么生的那么好看,而我脸上有一道疤呢?”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略微思考一阵,笑了起来,“你晚上睡觉不老实,压到了蜈蚣,它顺口把你咬了。”“哎呀,那得多疼啊!我不管,你得给我去买冰糖葫芦!”在少女眼里,似乎没有什么痛能比的上冰糖葫芦的芳香甜美。
“好!”少年笑了,转身走向集市,这来之不易的温馨就此努力保留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