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呢？对于人类来说确实已经很久了，可对于水来说，也不过弹指一瞬间，眨眼的功夫。
水回味着少女柔嫩肌肤的温度，目光渐渐变得遥远，像是回到了过去，在他面前的不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而是还处于幼儿时期的小女孩。
“走开走开！”
他听到女孩用稚嫩的嗓音驱赶水里的鸭子，把他护在身后。那时她还不到一米高，短手短脚，淌在水里也不怕一不小心摔倒起不来。
说来可笑，他几百年的鱼生经历还没有过那么窘迫的时候，被几只鸭子追着跑，又被一个稚嫩的小女孩保护了，而那个女孩，就是五岁时候的王默。
鲛人一族，成长期到成熟期的过度阶段一向十分凶险，根据他为数不多的传承来看，这时候的少年鲛人都会有父母陪伴，以防海里的鱼鲨攻击。
可作为世界上最后一只鲛人，水没有族人，更没有父母保护。
他摸索着长大，养成了凶残的性子，如果不是正处于过度期，由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任由几只野鸭子追赶。但那时的他身体一度虚弱到极致，为了躲避海里的危险，他顺着江流，来到了人类居住的地方，却连几只野鸭子都打不过。
“小鱼不怕，有我保护你！”
小王默软软的嗓音还带着些奶气，一本正经的样子也让人正视不起来，只觉得可爱至极，也天真至极——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保护别人？
所幸王默面对的只是鸭子，天性畏惧人类，她大喊几声，它们就扑腾着翅膀游远了。
“小鱼小鱼，你还好吗？坏鸭子已经被我打跑了！”
水看着面前小王默活蹦乱跳求夸奖的模样，有些愣神，心情一度十分复杂，但他的心思从不在面上表露，所以少年精致的眉仅微微上挑，声色冷冷清清，淡淡嗯了一声。
要问为什么王默口中喊的是“小鱼”，那就要归功于少年肚脐往下长长的鱼尾了。
说来也巧，小时候的王默不知听了多少遍关于人鱼的故事，她的爸爸妈妈也不像正常人那样说这些都是
通交流了，没有半分遇到异族的警惕模样，甚至最后，水答应小王默的请求，跟着她回了家。
这中间长长的对话水不想再回忆，他的脑子里现在在无限循环小王默“好嘛好嘛”的声音，太阳穴还在突突的跳。
小王默牵着水的手，一蹦一跳的特别开心，水则无奈地任她拉着，想尽快适应“走路”，用刚化形的腿走路，说实话有些别扭。
“水哥哥，前面就是我家啦～”
小王默指了指前面的别墅，仰头看着水说道，水低头便看到了她水润润的大眼睛，心中不由柔软了下。他顺手撸了一把小王默软软的碎发，主动握住了她肉乎乎的小手，却惹得小王默变得呆呆愣愣的。水看着变呆了的小王默，皱眉：
“怎么了？”他问。
小王默回神，双手握住水的一只手，惊诧的说：“水哥哥的手好大呀！”
说完又举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头上，软软的感叹：
“比默默的头还要大。”
“……”
水一时无言，心中不由泛起疑问：人类的小孩儿都是这样傻吗？
不过，不管中间水有多少次无奈，多少次无语，两人还是顺顺利利到了王默的家，一打开门，便看到王默的妈妈正坐在沙发看电视，一转头，竟发现女儿带了个陌生少年回来。
“默默……这是……”她疑惑的问。
“水哥哥！人鱼！”小王默毫不顾忌地回答。
水则站在一边看母女俩大眼瞪小眼，轻咳了一声，破天荒的说了句人类常用的歉词：“打扰了。”，却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王默妈妈惊疑的看向水，目光落在他蔚蓝的眼眸和水蓝色的长发上，眼神一转，又看到了他尖尖的耳朵，她狠抽一口气，有些惊慌，连忙问起王默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其他人，得到否定的回答时才松了口气，后温柔一笑，对着水说道：
“如果您……你想留下的话，我给你准备房间。”
“耶！水哥哥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了！我就说妈妈一定会同意的！”
水看着活蹦乱跳的王默，嘴角微微上扬，原本锐利的眉目也柔和许多。他任由王默牵着他跑来跑去，心底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甚至隐隐带了几分喜悦，这是从前在海里从未有过的情绪。
王默妈妈看着两人玩闹，轻轻叹气，颇有些心惊胆战，最后看水没有生气的意思，便随两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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