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少年

提及少年一词，应与平庸相斥。

九月的天气闷热得很，正午的大太阳顶在头顶，腻人的汗出了薄薄得一层，估计也就学校这个地方小气些。甭管多热得天，向来只是拿空调当个摆设，还义正言辞得告诉你开空调的声音容易打扰到学生们得学习。

“啥玩意儿这都。”

尚九熙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件球衣也给脱了，他本来身体就比别的小孩虚，稍微热了点或者运动都能让他出汗出得跟刚被浴室里捞出来一样，汗娃娃指得也就是他了。

讲台上老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就是例行班会，在尚九熙看来，都是一些不打紧的事情。

前面大开得窗户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得热风，尚九熙蹩着眉看了会儿，伸腿蹬了蹬前面郭霄汉的椅子，“老汉，帮我把窗户关上。”

老王的视线正好转到尚九熙这里，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换了话锋对准尚九熙，“现在的天还没到热的不行呢，过两天入秋了就凉快了，现在讲究一句话，心静自然凉…”

尚九熙倚着椅背，双手交叉叠在脑后，翘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抖着，一时没忍住接了老师的下茬， “还光腚自然凉呢。”

尚九熙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这话一说出口，全班同学全都扭头笑着看他，尤其是秦霄贤，整一副揶揄看戏的表情。顺带着还收获了来自讲台上的警告视线，尚九熙识相的闭住嘴巴，朝老王示意自己不会再搭茬了。

老王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让学生们好好上自习，自个儿收起教案就往办公室走了。

老王前脚刚出门，后脚班里就炸了。

说好听的这叫同学间的讨论，说难听点这就是纯聊天，真正学习的压根没有。

“熙哥熙哥！”

“嘛事儿？”

秦霄贤的座位就在讲台旁边，但凡秦霄贤上课的时候少睡觉少说话少打扰课堂纪律，他也不至于被老王弄到这个宝座来。

秦霄贤为了这件事还专门去找老王，尚九熙平时上课也没少睡觉，除了话比秦霄贤少一点，其他的尚九熙哪样没干过。老王回怼他的话也挺义正言辞的，“他学习好，他能考第一，你能吗？”

得，这年头就是学习好的特权多。

秦霄贤挺想掰开尚九熙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大家都是人，怎么差别这么大？

“你要有同桌了，高兴不？”

“啥玩意儿？我有同桌了？”

尚九熙这一嗓子嗷嚎的都快比全班同学的说话声大了，余光瞥见站在窗外站着的老王，也不知道老王站在那里多久了。尚九熙脸不红心不跳的抖了抖肩，慢悠悠的趴会自己的桌子上，装作看书的样子，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老王的动态。

等老王一走，尚九熙翻遍了桌洞都没找到一个作业本。

想起来了，今儿学校要检查作业，各科课代表一早就把作业收起来了。

尚九熙随时往桌洞里面抽了一本书出来，撕了一页，攥成小球，落地目标为秦霄贤的后脑勺。

“熙哥你又睡了？刚老王说了，说咱班有个请假一直没来的学生今天会回来，咱班就俩人没同桌，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这个位置显然就不可能了……”

秦霄贤还在喋喋不休，尚九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来自数学课本的已经攥成球的某一页，这玩意儿可就浪费了。

抬头看了眼秦霄贤，秦霄贤这玩意儿和他说话直接把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

尚九熙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把纸团塞到课桌里，等下次再喊老秦的时候就用这个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