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发落

三日的禁闭期还剩最后一夜，蓝曦臣来了禁闭室。

禁闭室里黯然无光，大门开启，倒是有白色的月光洒了进来。

蓝湛（字忘机）兄长。

蓝湛的脸色很不好，在不夜天城和乱葬岗都受了伤，灵力几近枯竭，回来以后就被罚了禁闭，伤口也没处理，整整跪了三日，膝盖也被尖锐的凸起磨破了渗出了血，而且三日未曾进食，能撑到现在没有晕倒已实属不易。

蓝涣（字曦臣）明日，便是判罚了，你可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

蓝湛（字忘机）【声音低沉】忘机不敢，悉听发落。

这三日自省，蓝湛只想着快点接受惩罚，回乱葬岗见魏无羡，再无其他。

蓝涣（字曦臣）那年温氏作乱，火烧云深不知处，父亲命我携藏书古籍暂避，临走前，父亲叮嘱我无论如何都要我护你一世周全，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父亲，如今，终究是没能做到……

这是蓝湛未曾听说过的事情，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从兄长口中听到有关已逝父亲的事情，心里的感受也是不同的。

蓝湛（字忘机）都是忘机咎由自取，与兄长无关。

蓝涣（字曦臣）自你回到云深不知处，到禁闭室受罚，叔父也是整夜难眠，茶饭不思，不过两三日，也已是精神不济。

蓝湛（字忘机）忘机不孝。

蓝曦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弟弟承担一切责罚，可作为宗主，职责所在，不能为弟弟辩解、开脱半分。

最后，没再说什么，离开了禁闭室。蓝曦臣离开以后，门再次关闭，屋子里又回到了漆黑一片的样子，蓝湛也微微合眼，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兄长说的话，静静等待卯时三刻的到来。

蓝曦臣回到寒室，一柱檀香，一盏清茶，静坐一夜，一夜未眠。

卯时一到，蓝曦臣洗漱完毕以后先去了雅室。

蓝涣（字曦臣）【行礼】叔父。

蓝启仁今日便是判罚的日子了。

蓝涣（字曦臣）是。

蓝启仁曦臣，作为宗主，你的身上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今日接受判罚的人是你的弟弟，全族上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这个宗主，该怎么说，怎么做，你心里要有定数。

蓝涣（字曦臣）曦臣明白。

眼看着时辰快到了，一起往戒律堂走去。

被蓝湛所伤的长辈们、蓝氏门生、弟子都已经到了，他们是被通知前来观刑的。

蓝曦臣走到主位坐下。

卯时三刻一到，蓝湛被带到了戒律堂的天井处，双膝满是血迹，已经几乎无法直立行走，是被两名弟子“架”上来的，跪在堂前。

这是乱葬岗后蓝启仁第一次见到蓝湛，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侄子强撑着身体跪在堂前，一身素衣，发冠已摘，就连脸色都是苍白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双膝的两抹红色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说是痛心疾首也不为过。

蓝湛对着叔父和兄长行了大礼。

蓝湛（字忘机）弟子蓝忘机，请罚。

蓝启仁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蓝湛（字忘机）弟子无话可说，悉听发落。

蓝启仁禁闭室三日自省，可有诚心悔过？

蓝湛（字忘机）弟子知错，愿领责罚。

一问一答，竟无多余的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