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母妃……”
宋清卿听着她梦中的呢喃,心里一阵打鼓。
凉风习习,沈时月的呢喃渐渐变小,直到消失。
清卿又裹了裹被子,确保不会漏一丝风,将床幔上的香囊取下放在沈时月的枕边。
次日,沈时月的精神看着好了许多,清卿便问云拍崖又要了一个香囊,挂在沈时月身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时月身上的药效慢慢减淡,潇清对宫内也愈发熟悉。
春天来即,宫里办起了迎春宴。
来的都是世家子弟,沈时月跟淑妃一同操持。
虽说是迎春宴,但更多是让小辈互相认识,甚至结亲的契机。
几日前,清卿回家探亲,宋父便提起了她的婚事。
“如今你在公主面前侍奉说着也是风光无限,可是公主的脾气确实琢磨不透,今朝风光,明朝送葬也不无可能,爹还是想给你定下一门亲事……”
清卿为他斟茶,不紧不慢的说:“父亲,母亲自小便因为急症去了,如今我是不算小了,你现在担心我的婚事我也理解,可我真的不急。”
“为父不是让你立即嫁人,只是最近各个皇子之间斗上了明面,我如今来了京都,就不免掺和进去,可我又不想因为党派之争,把你也给牵连了。
你若是不急,那先定下也是好的,待到你到了年纪出宫,再完婚了不迟。”宋父语重心长的说。
清卿顿了顿,问道:“那父亲要将我许给哪家?”
宋父见她肯松口,立即答道:“京都陈家的独子,那孩子我见过面,是个知书达礼的人,而且去年还中了进士。”
清卿没有说话,只是喝了一口茶,等他继续说。
“虽然是个二甲,但参加翰林院考试,学习三年便授官职。前程也是不错的,陈家也是朱门绣户,日后定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宋父边说边点头,对这户人家像是满意极了。
清卿笑了笑,“那父亲呢?得到了什么?”
宋父敲了敲桌子,手指比了个五。
清卿不禁又笑了笑,“五千两?”
宋父压唇摇摇头,清卿再道:“五万两吗?那可真是朱门绣户啊。”
宋父继续说道:“卿儿放心,为父会从里面取三万两给你做嫁妆,旁人断不敢轻视你。”
清卿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最轻视她的就是眼前人。
“父亲,我不会嫁的。”
她的语气平淡而坚定,宋父皱着眉,训斥道:“这样的好人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难不成想要嫁给皇帝不成?”
清卿收了笑,“我不想,我恨他。”
宋父站起身,怒拍了一下桌子,“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父亲,这才过去了多少年,您就忘了姑姑吗?忘了她连祖坟入不了,被人毒害的事情了吗!”
宋父被气的浑身发抖,他吼道:“闭嘴,这事是不是陷害,当年陛下已经查清楚了,至于祖坟,是她自己不愿回来的,难道要我求她吗?”
清卿没有与他争辩,只是恢复笑容行礼离开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