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飘出香味,宋清卿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心里却没有关注。
如今,知道了沈时月的梦魇,正是接近的好机会。
可是,云拍崖就在旁边,若是夜里有个什么动静,很难避开他。
厨房的人见她神色凝重,以为是沈时月又发怒了,急忙要换菜色。
“宋姑娘?是要换成清水流宴吗?”旁边的人小心的问道。
清水流宴是沈时月生气时吃的最顺心的一套菜系。
宋清卿扫了一眼菜色,摇摇头,“没事,刚刚在想事情。”
那人立刻松了一口气,安排几个人跟着宋清卿一道去大殿。
拐过几个弯,宋清卿看到金碧辉煌的大殿。
不知不觉心上就压了一块大石头,即使她对沈时月并不喜爱,还是无可避免的会有如影随形的压力。
沈时月像这高大的大殿一样,炫目自信,狂妄放肆,又不像这坚硬的大殿,她的尖锐一旦被说服,就会有喘息的机会。
可也仅仅是喘息的机会了。
从拉云拍崖入局起,宋清卿就想过了很多。
她想过云拍崖进宫的目的,她想过沈时月对云拍崖的待遇,她想过若是云拍崖被当做砝码的退路,她想过沈时月根本不屑的结果。
她还想过若是被云拍崖发现了沈时月对她腌臜的心思该如何,若是和盘托出宋表姑的事情,云拍崖会不会怀疑当年父亲逼她上山也是一场戏。
云拍崖会不会觉得云大师的真心被辜负了,会不会觉得自始至终都错认了她,或者再决绝一点,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她的事情都告诉沈时月。
到时候,她又要如何在沈时月面前伏低做小,去虚与委蛇。
两人走向了比形同陌路更残酷的境地。
她不断的想,发散的想。
忽地,脑海里出现云拍崖那苦涩的笑容,她如吃了一剂苦口的良药。
“我莫不是也魇住了。”她心想。
之后的事情她无法预测,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推开殿门,沈时月正在插花。
白皙的手拈着一枝刺被清干净的花枝,沈时月又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裙。
头发倒还没变,她将手上的花枝放下,快步走到宋清卿面前。
宋清卿眼前一晕,便被一个温热的东西撞到,沈时月的指尖很热,宋清卿只觉得身上快烧起来了。
她侧过脸,抿着唇,一脸克制:“公主,有人。”
沈时月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只是阴恻恻的看着放碗的几人。
那几人放下碗便告退,一步都不敢停留。
沈时月见他们走后,便拉着宋清卿的袖子往花瓶那走。
“卿卿,你看。”沈时月摘下一片花瓣拿给她看,“这是外朝上供的花,平日很难见到的。”
宋清卿看着与平日里那些花没有区别的花瓣,有些疑惑的凑近看。
沈时月却没在看花,直直的盯着她的嘴唇,饱满红润。
就在宋清卿的脸快要挨到花瓣时,沈时月以花瓣为隔,碰上了宋清卿的唇畔。
宋清卿的眼睛瞪大,不可思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