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微笑道
谢允我不过就是一个路过的信使,恩情还是旧仇,我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周先生如果不想见我,大可以不必现身的,是吗?
周以棠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
甘棠公要是我根本没有听见呢?
谢允那也没什么,
谢允很宽心的回道
谢允听不见我笛声的,不是我要找的人,蜀中钟灵毓秀,风景绝佳,这一路走过来和娘子大饱眼福,哪怕无功而返,也不虚此
随即紧了紧拉着凤九的手,转身专注且深情地望着凤九
凤九略微转头看了他一眼,早就知道他这副欠揍的性子,也就随他去了
白凤九无聊!
随后他眼珠一转,又不轻不重地刺了周以棠一句,笑眯眯地说道
谢允鲲鹏浅滩之困,苍龙折角之痛,我等河鲫听不明白,先生不必跟夏虫语冰
谢允周以棠没跟他一般见识,他眉心有一道深深的褶皱,笑起来的时候也有,总是显得有些忧虑,周以棠深深地看了谢允一眼,说道
甘棠公小兄弟,你很会说话
谢允惭愧,
谢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谢允晚辈这种不用废就已经很柴的货色,也就剩下跑得快和舌头卡两种用场了。
谢允若不是这一路上我家夫人的庇护,怕是早就被哪个势力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说着邪邪的挑眉,笑看着凤九
谢允多谢娘子!
凤九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底下相握的双手却在暗暗的用力
白凤九是啊,谢霉霉!
周以棠的目光转向李瑾容,两人之间相隔几步,却突然有些相顾无言的意思
周以棠低声道
甘棠公阿翡,你把树上的令牌给爹摘下来
周翡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看李瑾容
她从未在李瑾容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色,伤心也说不上伤心,比起方才抓人时的暴怒,李瑾容这会甚至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双肩微微前塌,一身盛气凌人的盔甲所剩无几
李瑾容哑声道
李瑾容你不是说,恩情己偿了么?既然恩怨已经两清…
甘棠公瑾容,
周以棠轻轻的打断她
甘棠公他活着,我们俩是恩怨两清,我避走蜀中,与他黄泉不见,
甘棠公如今他没了,生死两隔,陈年旧事便一笔揭过了,你明白么?
李瑾容面色倏地变了一-他知道!
周以棠知道梁绍死了,那么那些.....她费尽心机压下的、外来的风风雨雨呢?
他是不是也默不作声的心里有数?
李瑾容不是她懵懵懂懂的小女儿,仅就只言片语,她就明白了方才谢允与周以棠那几句机锋。
“听不见我笛声的,不是我要找的人”一一她早该明白,周以棠这样的人,怎么肯十几年如一日地偏安一隅、“闭目塞听”呢?
李瑾容愣了许久,然后她微微仰起头,借着这个动作,她将肩膀重新打开,好似披上了一件铁垫肩,牛晌,轻轻地呵出一口气来。
周翡看见她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然后垂下目光,对自己说道
李瑾容拿给你爹吧
那块旧令牌手感非常粗糙,周翡随便摸了一把,摸出了好几种兵刃留下的痕迹,这让那上面原本华丽古朴的篆刻透露出一点凝重的肃杀来。
李瑾容先父在世时,哪怕插旗做匪,自污声名,也要给天下落魄人留住四十八寨这最后一块容身之地
李瑾容正色道
李瑾容我们南北不靠,以十万大山为壁,洗墨江水为垒,有来犯者必诛杀之
李瑾容先人遗命不敢违,所以四十八寨以外的地界,我们无友无故,无盟无党,就算是你也一样
周以棠神色不动
甘棠公我明白…
李瑾容将双手拢入长袖中
李瑾容你要是走,从此以后,便与四十八寨再无瓜葛
……
白凤九(李大当家…)
白凤九我刚刚真是太莽撞了…
拉着凤九的手顿了顿
谢允阿九…
白凤九李大当家值得我们每一个人由心敬佩,这才是真正的前辈
白凤九谢霉霉,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周先生出山,大义也好,社稷也罢,
转身认真严肃的看着谢允的眼睛
白凤九我要你记得,你对不起李大当家,对不起周翡!
白凤九你给了世人一个甘棠公,独独抢走了她们二人至亲的人…
看到凤九严肃的样子,瞬间慌了神
谢允阿九,国家动荡,社稷飘摇,无数人民流离失所,甘棠公…要去的…
犹豫着伸出手,终于温柔的抚上凤九的面颊
谢允甘棠公不是一个,偏安一隅的人…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还是略微一点的委屈神色
白凤九我们欠四十八寨的,必须要还!
谢允嗯!我谢允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