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弟

两年前，段少还不是段少，顶多算是个学霸。

两年前，他21。事实上，叱咤风云的段骁现在也不过23。只是，人们从来不会去想这种问题，他们只会觉得他恐怖如斯满手血腥，听说他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人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没有人知道段骁是怎么爬到现在，凭着空白的背景站在顶端，更没有人会想他付出了什么。

段骁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两年前的段骁还是一个啥也不懂的穷小子，凭着超高的智商被Y大数学系教授杨为收为弟子。

他自出生便没见过父亲，也许小时候还不懂，年纪大点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看出来他爸是跟小三跑了。

段骁那时候还是很开朗的，这种事难免让他愤怒，但他也从不曾开口向母亲提过。

只是母子终归连心，母亲很快发觉他的心事。

那天吃过晚饭，母亲带他到门口的青石板上并肩坐着，她眉眼沧桑，但明显可以看出曾经的精致。

那天的星星很亮，时不时还有几只萤火虫闪过光芒，段骁听见母亲说，“段骁，你记着，不是每颗星星都会发光，也不是每颗星星发了光就会永远亮着不被云遮住。我的父亲，你的爷爷，他是失败的，他没能让我走出社会底层，而我也是失败的，我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但是段骁，未来是你的，也许你的未来一片荆棘，但我希望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能绽放自己的光，于最暗处发光，于最厚处发光。我们是一无所有，但不代表一事无成。”

那天的星光映在母亲眼里，最后她说，“骁儿，当你意识到你半生流浪后，我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归航。”

那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听到母亲车祸的消息时，段骁从学校狂奔了三十分钟去医院。

经过车祸路口的时候，他一眼看见了那辆醒目的红色玛莎拉蒂，车牌碎了一半。

里面有个女人在打电话，段骁根据她的口型半听半猜，也大致听出了她说的什么——

“对，没错，人已经送到医院了，不知道死没死……陈局，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回头我一定亲自上门道谢……”

段骁掌心几乎掐出血，他记住车牌号后继续跑去医院。

医生让他交钱，段骁记得他当时几乎是跪下来求他先做手术，那人后来被他缠的烦了，把他推到一边不再理他。

最后是杨为教授匆匆忙忙赶来交钱手术。

段骁永远忘不了他当时的绝望愤怒。

最后还是因为救治不及时，母亲成了植物人。

而肇事车辆，最后被警局以“车主患有精神类疾病无刑事责任承担能力”一笔盖过，段骁听见新闻里，那些人叫他陈局。

最后也是杨教授交的钱，替母亲安排住院。

段骁也是从那时候起敛起了笑容。

他疯了一样半年修完所有的课程，那半年他眼睛里每天都有血丝，专业课程结束后，他开始着手商道。

后来不记得哪一天，杨教授又收了一位新弟子。段骁一直挺感激杨教授，即使再忙也时不时去看看。

这一来二去，某次就碰到了他那位与他当年有的一拼闻名全校的学霸师弟，大名叶寻。

段骁记得他当时看到人的第一印象也是这家伙挺好看的。

但他着实没想到他还没说话呢，这位师弟抢先一步就说，“师兄，我喜欢你，可以娶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