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59 思考

大正五年（1916）夏，日本九州岛某处湖边（以下回到日语视角）

“老祖奶奶，总算是找到您了。” 犬神卯之正（卯月守正）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那个熟悉的身影。自从去年诸叶制止了通过支持袁世凯称帝换取对华二十一条的提案，她遭到了空前的压力，在各种舆论宣传下把开疆拓土深深刻入脑子的社会各界沸腾了，无边的咒骂铺天盖地，就仿佛将诸叶建立了这个国家电力系统的功绩彻底忘却一般，犬神家被视作叛徒，各方面的生意和人脉关系断绝，家族内部也出现了诸多埋怨之声，就连坚定的站在诸叶身边的那七个人都有些压不住下面了，就在这时，似乎是感觉到了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诸叶只留下了一封指定犬神弥毅（人见裕毅）代理自己位子的书信就带着葫芦消失了。过了几个月，风波慢慢平息了下来，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进入了新的阶段，世界局势变化万千，有着多方关系的犬神家依然是最合适的合作对象，在逼走诸叶的目标达成以后，又开始有人暗中找犬神家讨论生意了。事态稳定之后终于可以腾出精力找人了，持有手记的其他七人讨论了一番，决定由卯月家家主卯之正出来寻找。在人类社会中毫无所获的他想到了西国，通过永远刹那姐妹的关系，他成功进入西国王城，最后在中军军团长近卫大将庆王丸那里得到了一张标着数个地点的地图，然后在其中一个地方找到了正在钓鱼的诸叶。

“哦，是卯之正啊？怎么，你也有兴趣来钓鱼吗？” 诸叶把嘴里的烟按在一边的石头上掐灭。

“老祖奶奶，您...没事吧？” 卯之正小心的观察着诸叶的表情，自己猜想诸叶应该是出来散心了，但好像并没有特别沮丧的样子。

“没事，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那为什么老祖奶奶您要这么做？”

“即使不讨论是否会激起那里民众剧烈的反抗，大陆目前是西方列强最重要的市场之一，就这样想要明晃晃鲸吞，你信不信正打的天昏地暗的列强们马上就会达成一致调转枪头指着我们，我们现在真的能对抗全世界了吗？身为老前辈，有些事情就是即使撕破脸也不能退让的，我和外人没有利益瓜葛，即使暂时隐居也没有什么损失，最适合背这口黑锅。对了，产业损失了多少。”（注）

“七成，市场基本上都被竞争对手夺走了。”

“真是抱歉，还是连累到你们了。”

“现在风波已经差不多过去了，那老祖奶奶......”

“不，我还不打算回去，你也把这事转达给另外六人吧。”

“啊？为什么？”

“我在思考一件事情，我们现在的道路，真的没有问题吗？你看湖那边的村落，明治维新近四十年了，东京那里夜夜笙歌，这边却连电都没通，里面的女性还要靠出卖自己的肉体来给家里挣一点点补贴。他们活得比任何人都努力，都拼命，却依然无比挣扎。”

“我们可以抽出一部分资金来资助这样的......”

“这不是关键，我得搞清楚一件事情，为什么明明更加辛苦，所获成果却会如此天差地别。我的直觉和四百多年人生的经验告诉我，那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在想明白之前，我不会回去。”

“......我知道了。” 卯之正直起身子：“我会把这个问题带回去，大家一起思考，一起探索。”

“如果有人找茬，带上这个去找刹那和永远，关东西国麾下所有妖怪都可以随你们调遣。想联系我的话就直接联系这个地址吧，会有人转达给我的。” 诸叶递过来一块西国大纳言的令牌和一张纸条，然后重新点了一支烟叼上，顺手弹了一下一边的葫芦：“阿鲁，送他到车站”。

“好的。” 卯之正接过东西，然后向诸叶鞠了个躬，在显出人形的鲁龙的陪伴下离开了。

※注 参考正史中即使签订了二十一条和后续的中日民四条约，最终也在中国各界激烈反对外加列强严重关注的态度下没有完全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