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见彼此

翌日清晨

　　沈念笙起了个大早，换上思烟为她准备的男装，又为自己稍稍改变了五官，只见她拿着一只炭笔，将自己的眉毛涂的浓黑，沈念卿走过来，若不是知道这是她的妹妹，她还以为家里来了别人呢。

　　“呀，阿姐怎么来了呢？”沈念笙道。“我来看看你，你啊，抓贼固然重要，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了，还有啊听翟姑娘说，这次你要协助隐衣卫破案，要恭恭敬敬，远而敬之，他们那些人岂是我们能招惹的？不要闯祸啊……”

沈念卿话还未说完，沈念笙打断道：“哎呀好啦阿姐，我自己有分寸的，不用担心啦。”说完抱了抱沈念卿，出了院门，还带着一把装X折扇，思烟作揖对沈念卿说道：“大小姐请放心，有属下保护姑娘哦不，公子，公子自会安稳。”沈念卿叹了口气道：“唉，思烟姑娘，我自然信得过你，只是这阿笙行事太过于莽撞，怕她会惹下麻烦。”思烟向她再三保证不会有事后，沈念卿道：“那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两人在街道上行走，这时，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行，马车旁的小厮尖着嗓子对着路人道：“闲人让路，耽误了这位爷，你们的命还要不要了，让路让路。”

　　有位老者带着一个小孩，老者年过七旬，颤颤巍巍地走到马车前，跪在地上，道：“求大官人赏些钱财吧，我孙子他得了严疾，急需用钱看大夫，求大官人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老者边说边对着马车磕头。

　　这尖嗓小厮道：“你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知道这里面坐的是谁吗？”这位老者仍旧继续对着马车磕头说：“求大官人发发善心。”这一举动成功惹怒了尖嗓小厮，尖嗓小厮手持马鞭，打在了老者身上，老者疼的“哎呦”直叫。

　　街道上的人顿时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坐在马车中的人依旧无动于衷，沈念笙忍不住了，看着马车的装潢，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王侯将相，非富即贵，在尖嗓小厮打第三鞭时，沈念笙手中夺过马鞭，反打在尖嗓小厮身上，打了他整整五鞭，尖嗓小厮吼道：“该死的东西，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你敢惹他？还敢打我，你信不信老子能让你脑袋瓜子落地？”

　　“呵，让我人头落地？那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打的你满地找牙。帮助弱者，情理之中。你家公子可是光明磊落的君子？”沈念笙道。尖嗓小厮道：“那自然是。”

　　这时，马车里的人开口说话道：“阿福，把这袋钱给他，让他给那位老者，我们还要办事呢。”“诺。”阿福答道。将钱给了那位尖嗓小厮，尖嗓小厮道：“喂，老头给你钱。”他并没有递过去，而是扔在了地上，让那位老者去拾。沈念笙啧了啧道：“难道这就是公子的德行之道？呵，君子之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反面教材最好的范例了。”

尖嗓小厮语塞，不知说什么话好。马车中的人出来了，沈念笙打量着他，他有着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

　　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披散在洁白的颀长身躯上，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此人一出，街上的人纷纷叩拜道：“小民（民女）给贤王请安，王驾千岁千岁千千岁。”他道：“平身。”

原来此人就是南岳贤王——苏澂，字子瀚，他长相妖孽，他的母亲是太子府的现任太子妃，是当今圣上的淑妃的亲妹妹，与前太子妃一同入府，后顶替南鸢的太子妃之位，她同南鸢早已情同姐妹，对于姐姐的遭遇，她自是恨姚氏，当年她冒死为南鸢求圣上开恩，才免得南鸢死罪，她对宁王苏澈也是相当照顾，苏澈亲切称呼她为姨母。

苏澂拾起地上的钱袋，双手递于老者道：“老者，这钱你且先拿着用。”又对尖嗓小厮道：“帝都城规第三百二十四条是什么？”尖嗓小厮道：“不得欺老欺幼，欺男霸女。”苏澂道：“可你刚刚做了错事诶，本王要怎么罚你呢？”他道：“属下自罚三十大板。”苏澂道：“好，自己去大理寺领罚吧。阿福，我们走吧。”

　　阿福架着马车疾驰而去，那位老者又向沈念笙跪下道：“多谢公子及时搭救，请受老朽一拜。”沈念笙连忙扶起老者，说：“我也没做什么，老爷爷，这袋钱你也拿着，去甘露园，找翟姑娘，让她医治，她若不治，提沈言便好。”老者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今日救命之恩，老朽无以为报，来世当牛做马必报答公子恩情。”沈念笙笑了笑，道：“举手之劳，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先告辞啦。”

　　沈念笙和思烟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而此时的青衣堂，隐衣卫已经到了。未见沈念笙，莫风显然有些不耐烦，道：“敢问翟堂主，沈公子何时能到？我们这是探案，并非过家家之类的儿戏，若不是听闻沈公子在办案方面有天赋，我想此事定轮不到青衣堂来插手，沈公子若是无力承受此大任，我等就先回去了，不耽误时间，早日结案。”

　　就在这时，沈念笙已经来到这大堂外，旁边的小厮纷纷行礼道：“少堂主好。”沈念笙道：“怎么，隐衣卫竟如此没有耐心吗，多等一会儿都不行？我并不确信，少了我你们会那么早结案。”莫风语塞，思烟心想：这才刚出门就把人家得罪了，以后可咋办。沈念笙继续道：“我知道这并非过家家，刚刚在路上遇到一些欺负弱小的宵小之徒，我不过是略微教训一般，耽误些时辰，还望官人们勿怪。”她像旁看去，刚好看到了正在饮茶的苏澈，苏澈注意到有人在注视他，他抬眸一看，灼热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很快又退回了。

　　沈念笙见他今天穿了一身隐衣卫官袍，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轻薄柔软的布料，那衣袂仿佛能够无风自动，给他偏偏增了几分神采！

　　苏澈坐在椅子上，看着“乔装打扮”后的沈念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清爽帅气的发型配着一张五官略深的中性英气的面孔，浅色的发丝衬的玉色的肌肤更加的白皙剔透。

　　她的脸有着女性的精致，还有男性那样明朗的线条，挺直的鼻子下是似笑非笑的唇，微微眯起的眼睛嵌着琥珀色的瞳孔，表情略带慵懒，暖暖的仿佛冬日和煦的阳光。

　　她身形娇小，穿着一件宽松的衣袍，衣角随风轻摆，远远看去有一种超越性别的俊朗和魅力，就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这样的她，貌似在哪里见过。

　　沈念笙开口道：“既然我来了，那就说说案子吧”。苏澈轻启薄唇道：“莫风。”

　　莫风便将案情复述一遍，最后道：“沈公子，两日后，我们会来接你去杨城。”沈念笙应道：“好。”苏澈将茶杯中的茶喝完后就率领隐衣卫离开了。

　　隐衣卫刚走，清风便前来传话道：“少堂主，堂主在密阁中等您。”“知道了，诶清风，挺长时间不见，你倒是比刚来时硬朗多了。”“感谢堂主栽培，少堂主谬赞。”清风不好意思道。沈念笙撇撇嘴，说道：“行了吧，别绷着了，先进去了啊。”

来到密阁，翟青衣端坐在在案桌前像是拿什么东西。“师父，您在找什么东西啊？”沈念笙询问道。“姑娘家家的，做事能不能稳重点，进来不知道敲门吗？”翟青衣边说话边拿给沈念笙一卷书。“这是？”沈念笙不解的问。“这是刚刚隐衣卫给我的卷宗，你且看好，昨夜皇上派人给我带来一封密函，要我们配合找出叛党，如今已经锁定一个疑犯，皇上让我们寻曲兰轩通敌的罪证。”

“曲兰轩？是那个兵部尚书？他为人正直，怎会通敌？”沈念笙疑惑不解。“皇上也不相信，特让我们来查探，不过，我们只是来协助隐衣卫调查，你这两天收拾一下，按着计划，过两日他们会接你一起去杨城办案，你和思烟去就够了。”“好的，另外，师父，曲兰轩是被谁诬陷说通敌的？”沈念笙问道。“是被汉王和齐王以及姚贵妃的党羽联合弹劾，胜算不大，我知道你与他的女儿曲涟漪交情不错，但也不要手下留情，你就是太心软，做隐卫最忌讳的就是心软，你与其他人不同，他们只是学习在江湖的生存之道，而你，是要做刺客的，记住了，莫要心软，该无情时就要无情，这次你的任务是捉拿曲兰轩，这找回真相的任务就交于隐衣卫。”翟青衣叹了口气。“徒弟谨遵师父教诲。”沈念笙道。翟青衣又道：“这皇室之中有人勾结梵谷，曲兰轩曾弹劾过，只是缺乏证据，现在看来，是要报仇了，只怕这曲大夫是凶多吉少了，把他踢出去做替死鬼，这招还真是损……

　　沈念笙看完卷宗，这天色渐晚，她叫来思烟，道：“思烟，咱们走吧。”思烟回道：“诺。”两人从青衣堂出来，天已经黑了，往前走了约一刻钟时间，只见前处灯火通明，原来这就是人声鼎沸的红香楼。

　　沈念笙说道：“走吧，进去歇歇脚，喝喝茶听听曲。”思烟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跟着。

　　她们不知道的是，宁王也在这间青楼，他们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