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雪以为,她嫁朴灿烈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错了一次,便会万劫不复……
…………
夜,微凉。
安瑞雪就那么安安静静站在病房门口,脸上无喜无悲。
朴灿烈就站在她面前,一双眼睛极冷冽的看着她,鼻腔里发出一声骇人的冷哼,“你这个毒妇,你明知道艳怀了孕,你还要推她一把,你知不知道,你推了她,也杀了我的孩子……”
安瑞雪听后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只是笑的极苍白,笑的极孤独……
她知道,朴灿烈是恨她的,不,是恨死了她。
他也许做梦都想她去死吧。
她占了本该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位置,那女人叫南宫艳,朴灿烈说,那是他的挚爱。
挚爱?
安瑞雪觉得极好笑,在那个山洞里,朴灿烈明明说过,他要娶她。可这才过去多久,她在他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卑鄙的毒妇,多余的存在。
大约是安瑞雪脸上的笑容太讽刺,朴灿烈一张脸忽然难看到极点,他像是暴怒的狮子,冲过来一把扼住了安瑞雪的喉咙。
她的后背瞬间贴在了墙壁上,冰凉入骨。
安瑞雪看到了朴灿烈眼里的赤红,她被扼的发不出声音,好半天才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问他,“你……要杀了我?”
心,疼的仿佛要裂开,一刀一刀慢慢凌迟着。
可她却倔强的不肯流泪。
婚姻五年,所有的眼泪早就流干了,现在的她,不过是熬心的苟延残喘罢了……
朴灿烈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他下手的力道极狠,丝毫不留余地,如果杀人不偿命,或许,他真的会杀了安瑞雪。
他咬牙切齿,眼里写满了恨,“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如果艳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我会让你以命偿命……”
冰凉的话语见血封侯。
安瑞雪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
他为了那个女人,真的会杀了她……
那她算什么?
爱他十年,一场笑话。
朴灿烈冷哼一声松开了她,马上转身进了病房。
一墙之隔,他听到朴灿烈极温柔的声音,“艳,没事了,乖,没事了,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你放心,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绝不……”
安瑞雪听到南宫艳如泣如诉的哀嚎声,她捶打着朴灿烈的心口,字字喋血,“灿烈,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是安瑞雪那个贱人,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灿烈,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一定要替他报仇……”
安瑞雪紧靠着墙壁,忽然“咯”地一声笑了,笑的悲怆无比……
她知道,她从未推倒过南宫艳,她更知道,是南宫艳欺骗了朴灿烈。
可是,朴灿烈只信南宫艳的话,从不信她。
她即便解释,那也是多余。
这场战争,她输的彻彻底底,输掉了爱情,输掉了尊严,也输掉了自己……
南宫艳只在医院住了七天。
然而她一出院,就闹了一场自杀的戏码。
正在公司开会的朴灿烈开车匆忙赶过去,看到的是南宫艳满手的鲜血。
医生告诉朴灿烈,如果南宫艳再被送来晚一会儿,保命都难。
看着南宫艳苍白的脸,朴灿烈满眼恨意。
南宫艳抱着朴灿烈哀哭着,“灿烈,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被安瑞雪那个女人给杀死了,孩子死了,我也活不了,灿烈,让我去死吧,让我去陪我们的孩子吧……”
那天,朴灿烈像是一头野兽,踢开房门,冲进了安瑞雪的卧房,就那么猝不及防一把将安瑞雪推倒在床上,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寒光四射。
朴灿烈赤红着眼睛将匕首抵在了安瑞雪的喉咙上,慌乱中,安瑞雪一手握在了刀锋上,手指瞬间沁出鲜血。
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身上。
她痛,后背全是冷汗,但却笑着,“你真要杀我?朴灿烈,你真要杀我?”
朴灿烈看到了安瑞雪指缝间溢出的鲜血,有那么一瞬间,他眼里闪过迟疑,可那迟疑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他说,“你杀了艳的孩子,害的她自杀。那也是我的孩子,安瑞雪,如果你有一点点良心的话,和我离婚吧,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你又何必坚持?”
安瑞雪仍旧抓着刀锋,她知道,她的手指一定是废掉了。
疼,钻心的疼。
心疼的仿佛要死过去。
这个男人,说出的话,从来都像是一把刀子,毫不留情。
伤了五年,她是该放手的。
可她不甘心,难道人心就这么善变?说过的话竟可以烟消云散?
“我凭什么要离婚?”安瑞雪冷笑,逼着不让自己流泪,不让自己软弱,她笑,“你就那么想让南宫艳进门当朴太太,她南宫艳配吗?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离开这个家,她南宫艳也绝不可能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安瑞雪,你别逼我……”朴灿烈死死盯着安瑞雪。
安瑞雪笑,“是啊,我一直都在逼你,逼你娶我,逼的你不能和南宫艳在一起,所以,朴灿烈,你杀了我吧,我死了,你便解脱了。”
“同样……我也解脱了……”最后一句,声音极低。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相爱相杀。
安瑞雪从来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
可朴灿烈却认定她一错再错……
朴灿烈看向她的眼神冷酷极了,眼底的红仿佛能将这个世界烧透,他疯狂撕扯着安瑞雪的衣服,撕扯的一丝不挂。
安瑞雪绝望极了。
婚姻五年,她从未得到过朴灿烈。
她用染血的手遮挡着自己裸露的部分,可是任凭她如何遮挡都遮挡不住。
手指的血染红了她的身体,终于,男人的身体没入了她的身体……
那一刻,安瑞雪再也无法忍受的痛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
她甚至咬住了朴灿烈的肩,当牙齿贯穿男人的皮肤时,她终于像死了一样的睁着眼睛躺着……
一切结束时,安瑞雪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眼角的泪一滴一滴染湿了床单,开出了一朵诡异的花朵。
她说,“朴灿烈,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朴灿烈没有回答,只是起身穿着衣服。
她固执的问,“告诉我,朴灿烈,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五年了,我们结婚五年了,哪怕有一点点也好……”
朴灿烈眉峰微微皱起,许久,他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身下是撕裂的疼。
安瑞雪苍白着一张脸,五根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笑的绝望,她问朴灿烈,“你就那么恨我?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还要对我说你要娶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些话?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既然不爱我,何必给我希望……”
朴灿烈肩头上鲜血直流,那是安瑞雪咬过的地方。
这个女人,够狠。
朴灿烈烦躁的擦拭上面的血迹,不屑道:“我从未对你说过这样的话,我要娶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艳,而不是你。安瑞雪,是你执意要嫁给我,是你用尽手段要嫁给我,而不是我要娶你……”
朴灿烈语气还是那么冷酷,不留余地。
然而下一秒,当朴灿烈的眼神触及到床单上那块落红时,他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凝固了一瞬,有怜悯一闪而逝。
有那么一刻,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他和安瑞雪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走到彼此伤害的地步。
如果她没伤害南宫艳,他也不会这么羞辱她。
是她,伤了最不该伤的人。
自作自受。
安瑞雪听完朴灿烈的话,忽然癫狂的大笑,“你说你没说过要娶我的话?朴灿烈,那个山洞里的,那个山洞里,你可还记得?我说是你的暗恋者,你说你要娶我,你明明说过的,你明明说过的……”
安瑞雪死死按着心口。
心仿佛要爆开,疼的她想要大哭一场,疼的她活不下去……
这么多年的坚持,终究是错了,她是不该坚持下去的,可她还是忍受着这些煎熬,陪在朴灿烈身边五年,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
五年里,她要看他和南宫艳恩恩爱爱,还要忍受外人的冷言冷语,这些,她都不在乎,她以为,她是可以等到朴灿烈的,毕竟他曾给过她承诺。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的到底有多么的离谱。
他连他说过的话都不肯承认,又如何指望他会爱上她?
朴灿烈,他压根就没有长心,他一定是石头做,捂不热,更暖不了……
这场婚姻,终究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好……我答应离婚,朴灿烈,从今往后,你和南宫艳,你们都欠我的,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欠我的……”
安瑞雪用沾血的手擦干了眼泪,起身,拿起衣服走出了房门,她甚至不愿再看朴灿烈一眼。
房门啪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朴灿烈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充满了疑惑。
那个山洞,她怎么会知道?
那些话,明明他只对南宫艳说过,她安瑞雪怎么会知道?
朴灿烈心里闪过一丝茫然。
安瑞雪的行为很可疑,他不喜欢事情脱出自己的掌控。
转瞬一想,他和南宫艳的过往,安瑞雪一定查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才会说出那些话,让他心里不安和折磨。
当年,救下他的人,明明是艳。
他也是因此和南宫艳相知相爱的,他不可能蠢到连救命恩人都认错,比如是安瑞雪故意撒谎博取他的眼球。
这样想着,朴灿烈穿好衣服,下楼,开车去了医院,南宫艳还在住院。
浴室里,安瑞雪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
她把自己没入浴缸里,眼泪也跟着没入水里。
她知道,今夜的朴灿烈绝不会再回来,他羞辱了她,自以为是为南宫艳报了仇,为他死去的孩子报了仇。
然而只有她知道,朴灿烈一直都被南宫艳玩弄在鼓掌中。
而她,连辩解也不会有人听。
南宫艳,终究还是赢了,或许明天,她将会春风满面的住进这个家,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成为朴灿烈的枕边人……
空气中满是朴灿烈让人窒息的味道。
安瑞雪闭上了眼睛,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父母,想起了死去的哥哥。
也想起了自己因为朴灿烈在山洞里的承诺,将安家所有股份给了他。
原以为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谁知道新婚夜,朴灿烈会冷着一张脸指着鼻子对她说,“安瑞雪,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竟然用你所有的股份跟我母亲交换,让她以死相逼我娶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以为,你成了朴太太我就会爱你?不,我朴灿烈从不是会妥协的人,安瑞雪,你最好能承受住我的怒火!你一定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一晚,朴灿烈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婚床上,就那么去了书房……
当时的她不知所措。
她甚至在想,她做错了吗?
可是,错在那里?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从高中开始就爱着朴灿烈,大学,甚至出国的时候,她都默默跟着朴灿烈。
她把爱朴灿烈当成了自己的事业。
然而那一刻,她却迷茫了。
可她原本就是固执的人,固执到宁愿欺骗自己的地步,她一次一次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只要陪在他身边,总有那么一天,他会爱她。
新婚一个月后,她就发现了南宫艳的存在。
那天她满心欢喜的去朴灿烈的公司,想和他一起吃完饭,可刚到车库,她就看到朴灿烈和南宫艳上了一辆车,南宫艳就那么依靠在朴灿烈的身上……
当时的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要知道南宫艳可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啊,更是一起上了三年大学的同学。
可她居然和她的丈夫在一起……
她像所有抓住小三的原配一样,冲过去大闹。
谁知道换来的却是朴灿烈一句冷酷至极的话,他说,“我原本要娶的人就是艳,你才是多余的……”
那天,她躲在自己房里哭了一场,她不知道,往后的五年里,她会每天都躲在房里哭泣。
可她还是固执,固执到伤害自己的地步,固执到可以对一切视而不见的地步。
这场固执,一坚持就是五年……
朴灿烈对她的厌恶,也越来越深刻。
直到南宫艳跑来和她说,她怀了孕,直到南宫艳自己从楼梯上滚落下去,却说是安瑞雪推的,直到医生说孩子没了……
这场三个人的纠缠,终于走到了终点……
安瑞雪躲在水底,鼻腔里,耳朵里,全都是水……
她是真想把自己就这么溺死在浴缸里。
可这里是朴灿烈的家,并不是她的家。
这里,终究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