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树大招风

因着宣亲王封王开府，长信殿已经冷清好一阵子了。平日里除去一些撒扫宫人，便无人光临。而此时长信殿门前站了半个长街的宫人，除去即将被押去慎刑司的宫人，还有皇后派遣来的侍卫。

而路过的永瑾还是那副清风霁月，泰然自若的模样。奉帝命前来接应的尽忠抬头扫了一眼长街，接着叹息一声垂着头，对宣亲王低声恭敬的说道：“王爷，皇上皇后打心眼里是信任您的。”

永瑾笑道：“巫蛊一事牵扯甚多，照规矩查办也是应该的。”明明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郎，但却让人莫名觉得气势慑人，喜怒不形于色让尽忠隐隐觉得有面对着皇帝之感。

他连忙奉承道：“还是王爷想得周全。身正不怕影子歪，奴才也相信王爷一定能早日洗刷冤屈，还自己清白。”

永瑾垂下眼眸，脸上笑容不变：“那就借尽忠公公的吉言了。”

两人互相客套一番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在近养心殿的一座亭子里瞧见了和昭公主。璟悦身边只了带了一个叫云簪的婢女。她些许担忧的唤了一声：“五哥。”

永瑾嘴角噙着笑，拍了拍璟悦的肩膀道：“不必担心，五哥不会有事的。”

璟悦心里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五哥说他不会有事，她就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来她清楚永瑾的能力，二来自小只要是永瑾的话，总是能令她心安信服。

永瑾又嘱咐她道：“皇额娘怕是也听说了，这段时日你替五哥多陪着皇额娘，也照顾好自己和永琋，打理好承乾宫上上下下，切莫在此时出乱子。五哥一定会平安无虞的。”

说罢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这才阔步离开，往养心殿而去。而在后面的尽忠对和昭公主拱了拱手，接着快步跟上了宣亲王。

养心殿一如既往的沉静威严，永瑾缓缓走进殿，撩起衣摆对着皇帝跪了下来：“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皇帝的表情仍是十分的平静，用下颌对他示了示意道：“先起来说话吧。

永瑾眉眼淡然，偷偷瞥了一眼书案上的木偶人，上面插着的银针已被皇帝一根一根拔了下来。帝王家本就忌讳这些巫蛊之术，更何况皇帝近几年格外信任钦天监这些天象占卜之术。

他虽表面镇定自若，但心里也是有些没底。树大招风，明里暗里想对付他的人数不胜数。永瑾心中盘算一二，复而又跪了下去：“皇阿玛，儿臣请求将这件事交由刑部彻查。清者自清，儿臣也相信刑部会给儿臣一个清白。”

皇帝眉心一跳，微微一怔瞥向永瑾。若是将此事交给刑部，那就意味着事态扩散到了朝堂之上。且在彻查清楚之前，弹劾宣亲王的折子怕是能满天飞，于宣亲王名声有碍。更何况此事传到外朝，那也是很容易传到百姓耳朵里去，更有损永瑾多年积攒下来的民心和他在朝中的势力。

皇帝拧着眉，轻轻闭上眼睛。良久，才缓缓睁开，眼底泛起一层血丝。他看向自己眼前这个身姿挺拔，早已能独当一面的嫡长子，叹了口气：“那便交由刑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