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蕊姬

嫔妃们见她只是这样疏懒的神情，也知道不好相与。倒是晞月说了一句：“皇上登基后皇后娘娘就一直主张后宫简朴。锦妃妹妹知礼，得了暖缎便立即献给皇后娘娘，你只是区区一个答应，这身衣服也略奢华了些。”

玫答应懒懒抬了抬眼：“是吗？皇上喜欢嫔妾这样穿而已。”晞月一时噎住，不觉有些气恼，宸姝瞧着她这般怼晞月，面色也有些不悦，但到底顾念着她是姨母选来帮衬自己的人，便未做声。

皇后朗然道：“好了。外头虽然雪停了，但天寒地冻，路滑难行，大家还是早些回去吧。快到年下了，别冻着身子才好。”众人这才答应着散了，便各自上了辇轿回宫。

出了长春宫，宸姝便和晞月两人慢慢踱步向御花园走去，远远就看见了梅枝掩映下的娴妃和玫答应谈论绿梅。

瞧见玫答应和娴妃，晞月便气不打一处来，扶着茉心的手就上前道：“绿梅是好，只可惜是实在难得。凡事太过清奇，终不容于世长久。娴妃，你说是不是？”

娴妃喜爱绿梅，听了自是面色有些不喜，抬首却见晞月携了宸姝站在不远处一树蜡梅下，手中折了两枝蜡梅，盈盈向她笑语。

如懿见了她，便与玫答应屈身行礼道：“给贵妃请安，见过锦妃。”宸姝也抬手朝娴妃行了个平礼。

晞月她笑着向玫答应瞥了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原来说的就是玫答应啊。”

玫答应微微低首：“再相见，贵妃娘娘雍容华贵，风姿依旧。”

晞月细细打量着她，最后将目光落在她水葱似的纤纤指尖：“这么会说话，南府里应该选你去唱曲儿，只弹琵琶是可惜了。倒还没问过玫答应，叫什么名字呢？”

“嫔妾姓白，名蕊姬。”

晞月唇角漾着甜美的笑意，眼中的清冷却与这冰雪并无二致：“果然是个好名字，一听生来就是供人赏玩取乐的。”

玫答应眉心一跳，脸上却浅笑：“命里注定的，若能供皇上一时之乐，就是嫔妾无上的福泽了。”

晞月笑意顿敛，冷冷道：“别以为封了个答应，你的荣宠就长久了。你那一手琵琶，皇上闲时听听当麻雀唧喳似的听个笑话儿，还真当自己成了凤凰清啼么？”

玫答应蕴了一抹淡淡笑意，悠悠说道：“嫔妾自知琵琶不如贵妃娘娘，姿容也不如贵妃娘娘。可是娘娘想过没有，为什么皇上放着娘娘这一手琵琶绝技不听，只喜欢嫔妾这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呢？”晞月未来得及应答，她含笑扶了扶发间别着的珠钗：“岁月匆匆不饶人啊！”

宸姝立刻呵斥道：“放肆！贵妃和本宫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肆意犯上！”

玫答应笑意这才收了些，行了个礼道：“锦妃娘娘别吃心，娘娘您只比嫔妾长了两岁，岁月怎舍得薄待了娘娘？嫔妾说的是谁，那人心里自然清楚！”玫答应此举更是让在场众人有些疑惑，毕竟玫答应在皇后面前都是一副桀骜不驯之态，今日竟能对锦妃这般恭敬。

晞月听得这一句，脸上腾地红了起来，显是怒到了极点。片刻她口中迸出两个字：“双喜，给本宫掌她的嘴！”

双喜刚要摁着玫答应，娴妃便开口求情道：“贵妃娘娘，白氏刚封了答应，不懂规矩，若现在立刻责罚，要是皇上知道了，怕是会有不悦之意。”双喜稍一犹豫，摁着玫答应肩膀的手却丝毫不肯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