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悠悠故人叹

第十九章：悠悠故人叹

夜晚的西洛城街头，华灯初上，而与街头繁华的景象并不相同，研究所内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与压抑感。洪天茂手持日本刀，作为今晚是岗哨士兵站立在研究所的巡哨高台上，尽管黎郎明白，自己麾下的这几百人是绝不可能抵得过飞豹旗。“困兽之斗，尚且勇气可嘉啊......”洪天茂叹息着，他自然也是知道敌我双方实力差距的。

望着街角不断闪烁的灯光与来往的商贩，前所未有的孤寂感涌上心头，不禁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刻印。强大的杀戮欲望仍不断诱惑着自己，而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强行压下这股冲动。感受着刻印所带来的内心摧残，压制着那个飘渺鸿鹄般的声音，辛苦的活着......

洪天茂开始质疑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选择：“就这样隐瞒下去......真的好吗？”空灵的孤寂令他的思绪飘忽不断，“梦柔的父亲明明还身体健康，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加入义军，而是选择让梦柔来冒险呢......”洪天茂始终想不清其中的缘由，明明是成人的战斗力更强才对。

然而与此同时，在研究所之外的角落，一个堆满废旧家具与纸板垃圾的角落，一席黑色的身影正瘫倒在那里。他如同身旁的垃圾一般，身体颓废的躺在废旧沙发上，蓝晶色的瞳孔，却丝毫看不到希望的光芒，只余下一点火光若隐若现的闪动......

冥蓝的卷发披散下来，遮住半边面孔，失去臂章与肩章的研究所制服随性的披在身上。仰望着墙角外的天空，不由得泪如雨下。曾经在武斗场中战无不胜的溥泽风，如今竟颓废到甘愿同废旧家具为伍。

可惜的是......如今的溥泽风早已失去一切贵族气息，只余下这副颓废，而又不抱任何希望的躯体。

要看一个人是否能胜任大将的职务，往往不是看他风生水起时有多少叱咤，而是看他山穷水尽的时候有多少血性。很显然，此时的溥泽风并不能胜任这样崇高的职务。

香烟燃尽一根又一根，大把的烟灰散落在身旁，就连制服也因烟灰的灼热而烫出几枚烧痕。往昔的一切历历在目，溥泽风仰望着苍穹，自己曾经大起大落、曾经如此风光，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知何处传达来的声音，终究打断了溥泽风毫无意义的狂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韦正了......没有血性的人，同垃圾有什么分别？”

溥泽风将视线转到身旁，但见对方一席黑色风衣，两枚金镶流苏肩章嵌在风衣肩胛处，腰间魔魅鎏金剑仍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然而溥泽风却并不多想，香烟的麻痹已使他神志不清，丝毫不顾及对方是谁，扬起手便是一记风魔破！

丝毫没有撼动，鎏金剑扬起，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风魔破顷刻化解。“你自己引以为傲的实力，在我的面前一文不值，五阶魔法师？只是纸糊的老虎，虚有其表而已！”魔魅鎏金剑出鞘，伴随着幽蓝的刀光，就连苍穹也被劈为两截。然而溥泽风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东西，默默点起一根香烟，“哦，那就一文不值吧。”

“我会重建一支义军，他们都会听命于我。我知道，韦正的战略是你交给他的，我不恨你，但我终究会播来与你一样的地位......”溥泽风叹了口气，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非常勉强的站起身子，张开双翼飞向了遥远的天边，仅留下一片蓝金色羽毛，证明他曾经是一名“义军士兵”。

黎郎并没有阻止溥泽风的行为，只是默默将鎏金剑收归剑鞘，看着溥泽风远去的身影，默默将他留下的军帽与领章放在地上，“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啊......只要你的心还在，终究会回来壮大义军的。”

黎郎并没有强求溥泽风留下，他知道，也只有他知道，研究所的“义军”为什么都是些孩子与年轻人......

徐梦柔的父亲是织匠，月白洁的父亲是农民，溥泽风的家境是贵族......论实力，他们的父辈不会比义军本部的士兵弱，更是比这些年轻人高明，然而却从来不见他们的身影。

没错！他们只懂得畏首畏尾，心存不满却只是让孩子接替自己的志向，黎郎早就看穿了这一切，这些孩子只是被迫披上了义军的军服，而后懵懂的被送上战场，替父母完成他们的梦想而已。

“都说笨鸟先飞，结果有些鸟明明知道自己笨，却并不努力飞翔，反而生蛋孵出小鸟，让他们代替自己飞翔。当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