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林小庄沉痛的点点头。
吴关没心思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主动转移话题,“哥哥,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睡了,朋友找我玩儿。”
她不睡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林小庄知道自己不好管着她,且吴关那些朋友也的确帮助过他完成一些任务,放她出去交友是好事儿一件,于是说:“我知道了,你小心点。”
“我办事,你放心啦。”吴关笑嘻嘻的趴在他背上,“这位就是哥哥一直念叨的叶先生呀,近距离看更是一表人才呢。”
林小庄拍她的头把她从背上扒下来,训道:“惯的你!越来越没大没小,坐好!”
吴关晃了晃身体,趁林小庄不备,顺了瓶清酒后逃之夭夭。
林小庄:“……”
林小庄捏捏眉心,解释道:“吴关她父亲是组织的一员,为了掩护我牺牲了,她母亲早死,跟娘家断了关系,父亲家又没有什么兄弟,就跟着我一起生活了。”
“十一二岁的孩子,又瘦又小,怯生生的抓住自己的衣摆,问我能不能带她走。我要是不管她,她就太可怜了。”
这倒是跟何樱的情况有些像。
叶冲想,如果何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亲人,那么他也会像林小庄对待吴关一样,把何樱当做妹妹来看。
“只是……”林小庄觉得头更疼了,“青春期的孩子太叛逆了。”
吴关的情况复杂,那些个风雨交加的日子是他们一块儿挺过来的,林小庄自然不会用待别人的方法去对她,但也不会让她那些个无望的的念想疯长。
和叶冲相聚的时间太短,正事还谈不完,自然也不会在一个叛逆的孩子身上做过多停留,于是这个突然闯入又走了的女孩就在三言两语中掀了页,远远抛到香港问题之后。
他们伴着酒去谈国事,吴关伴着酒吹着夜风。
见月知夜凉,她看着香港的月亮,越发的怀念以往。
她一直在追逐自己的月亮,哪怕那月亮只能吝啬的分给她一缕月光。
“粮食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吴关身边的男人说,他手里拿着一把缠了红绳的剪刀,此刻正在用那把剪刀剪手指甲。
男人叫张执,长了一张清秀的脸,只可惜每天都阴着脸。吴关虽然认识这男人两三年了,但她从来就没有在张执的脸上见过笑容这玩意。
张执一边剪指甲一边说:“按道理说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咱们去管,你眼巴巴的往前凑什么凑,也不怕被别人一枪打死。”
“你怎么那么事儿,干不干一句话的事儿。”吴关大力拍他肩膀,跟张执交了那么多年朋友,她打心眼里清楚跟他扯那些家国大义没有屁用,对于这种只考虑到眼前事的人来讲,只能跟他分析眼前的一时得失,“你傻不傻啊,他们死了,日本人就该拿咱们开刀了!”
张执阴沉的面容更加阴沉了,不知道是因为吴关拍他的那一巴掌让他把指甲指甲剪毁了,还是因为考虑到日本人日后的步步相逼。
亦或者,两者皆有之。
“我姐要结婚了,你别给我捣鼓这么多事。”张执紧皱着眉,眉头挤出的沟壑像雕刻的塑像那般深,“给你个堂主的位置,能不能做成跟我无关。”
“姐夫还是那个蠢货?”吴关随口问了一句。
肉眼可见,张执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好似酝酿着狂风暴雨的天空,下一秒就能把他姐夫给劈得魂飞魄散。
他冷冷的嗯了一声。
“五年了,这感情怎么还没消磨完?”吴关咂咂嘴,说:“咱姐人长得好,这看人的眼神咋就没那么好呢?”
张执施舍给吴关一个眼神,斜睨着她说:“谁跟你咱咱咱,滚滚滚。”
吴关拎着瓶清酒麻利的滚了,“好嘞张大爷,不打扰你烦心了。”
张执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音节,暗骂了声蠢。
对不该动心的男人动心的女人都蠢,他姐姐是,他的好友也是。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他除了在能帮她们的时候帮一把,还能怎么办。
“小张啊,结婚那天记得请我喝喜酒。”吴关像记起什么,回头喊了一声。
“喝不死你!”张执愤然道。
“喝不死,能让我死的只有一个人,其他的再怎么厉害都整不死我!”吴关笑道,她冲张执挥挥手,如来时那样,潇潇洒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