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能睡的？”
2020年9月11号
下午6:20
“哥哥，我们才出去多大会儿啊，这就让丧尸打上门儿来了。”王九龙朝陶阳伸手，“劳驾，给个床单什么的垫一下，那玩意儿可不能摆门口。”
“对，我们发现他们对血腥味特别敏感。”杨九郎一边解释一边打算给王九龙搭把手，然后让张九龄按回去，示意他去搬，杨九郎警戒，同甘共苦了一遭多少培养出来点默契，这种事就不麻烦脱臼的伤员了。
孟鹤堂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怪不得，是咱们打死第一个之后才把这些引来的。”
“不过我觉得这小区里还在外面游荡的估计也就这些了，一次解决，晚上还能睡得踏实点。”把外面简单处理过之后，他们又一起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杨九郎他们这一次出去的收获可以算是满满当当，连孟鹤堂他们拿回来的一起，从门厅一路乱七八糟的摆到客厅，几乎没个落脚的地方。
食物，衣服，水，各种武器还有日用品，几乎是三个人能搬走的所有东西都让他们搬走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有那个小型柴油发电机，至少在他们和附近加油站的柴油储备消耗完之前，还能活在现代人类世界。
“现在的问题是。”杨九郎长腿一迈，坐在茶几上，手里拿着一张说明书，环视一圈，“你们有会用的吗？”
没人看他。
张云雷手里掐着那朵小花转来转去，他坐在杨九郎背后，贴着他后面低声说了一句，“啊，你现在看见的这帮人最高学历不超过九年制义务教育。”
然后他看见杨九郎震惊的小眼睛回过头，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句话：
我想到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学历低，但真的没想到这么低。
智商担当郭麒麟主动跟他要说明书，“要么我研究研究？”
“行，那就交给你了。“杨九郎立刻把说明书转手，他警校出身，一样看着密密麻麻的说明书就头疼，“我和那谁去洗一下去，别感染了。”
孟鹤堂拿着王九龙和张九龄脱下来的外套，基本上被乱七八糟的血泡透了，他一脸嫌弃，“要么这扔了吧，别沾上，反正咱们现在衣服也挺多的，要是洗还浪费水。“
“挖个坑埋了。”杨九郎说，“血腥味会吸引丧尸，不过我们只知道会吸引，但是不知道能吸引多远，也不知道能吸引多少，这都不清楚，”
“我觉得咱得开个会。”郭麒麟暂时放弃摆弄发电机，“正好你们也歇会，咱们总结总结吧，万一这灾难老也结束不了，咱总得有个章程。”
张九龄王九龙，孟鹤堂周九良，张云雷杨九郎，郭麒麟陶阳，八个人围着桌子，孟鹤堂和没骨头似的扒在周九良身上，张云雷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杨九郎送他的月季，不知道在想什么，郭麒麟和陶阳坐在客厅地上，他拿着纸和笔，想了想，先写下一句：
现在的第一目的是什么？
“活着？”孟鹤堂提出。
“这概念可大了去了。“杨九郎跟着说，他多少也有点想法，“咱分开，一点点来。“
“哎，这说的对。”郭麒麟转了下笔，在纸上写个一。
“丧尸。”
“你说这丧尸病毒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孟鹤堂问的问题基本上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说变异就变异。”
“这谁知道啊。”王九龙翻了个白眼，“哥哥，你看咱们这些人，要是知道这个还能沦落到这儿吗？“
“这儿怎么了这儿怎么了？”孟鹤堂很是不服，“进可攻退可守，还有比我家更好的地方吗？”
“好好好咱们先讨论丧尸的事，好不好？”杨九郎赶快制止，眼瞅着这话题要跑偏，“先写丧尸有什么特点，或者说弱点。”
郭麒麟又在第一点下面划分出第一小点，“会传染，这个都没什么问题吧，被咬伤或者抓伤都会被感染变成新的丧尸。”
杨九郎点点头，“所以出门一定要用衣服什么的把自个儿包起来，一点儿缝都不能漏。“
“你们说那些被感染的人，就真的没救了吗？”张九龄忽然问了一句，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连呼吸声也停了。
丧尸……似乎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可这一天两夜里面他们见过太多的人转眼就被怪物淹没，随即变成了他们之中的一员，每个人都面临着危险，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个时刻自己也会无法控制的变异，谁也不知道丧尸病毒会不会继续进化，谁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不会照常升起，可，总得活着呀。
人总会死，也总得活着。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
“至少我们现在，得先顾着自己吧。”孟鹤堂换了个姿势窝在沙发上，大明星垂着眼睛说平时镜头前不会说的话，“咱又不是超级英雄，不是救世主，全世界我愿意顾着的人，现在都在我眼前了。”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孟鹤堂盯着周九良的衣角，”反正我要是被咬了，你们最好是在我咬你们之前弄死我。”
“除了会传染还有呢？行动缓慢算不算一个特点？”郭麒麟拿着笔，有点犹豫不定。
“我觉得说是反应迟钝更好一点儿，其实受到刺激之后也不是特别慢。”王九龙有点心有余悸的描述之前在警察局的遭遇，“当时一个走廊里面至少有八九个丧尸，两边门里面还有，全都是穿着警服的，那个震撼。”
“全靠杨哥带着我们在大楼里面一顿狂跑。”王九龙连说带比划，“从二楼跑到八楼，好不容易才把人甩开。”
“哎对，王九龙提醒我了，那个那个在被大部队丧尸追杀的时候，你跑出一段时间拉开距离慢慢的后面的丧尸就会放弃，你可以在加一个没什么脑子。”杨九郎最后一句是对着郭麒麟说的。
“那可不呗，丧尸有什么脑子。”郭麒麟在纸上写下第二行：“没有记忆。”
“受到刺激会有反应，刺激消失后就会忘记。”
“下一条，优先攻击头？”郭麒麟抬头寻求肯定，当然主要是寻求杨九郎这个专业人士的肯定。
“大脑被破坏确实是能让他们不动。”杨九郎措辞挺严谨，丧尸已经死了，好像确实不能说是再死一次，“不过我觉着你们要是不熟练的话，去攻击头会更容易被咬到，如果被控制住，我和张九龄他们也说了，先捂住嘴，确定不会被咬到，然后再想办法挣脱，或者等身边的其他人帮你。”
一群人都点点头，表示学到了。
“总之就是，人少就找东西闷他，人多咱就跑呗，就这么回事。”周九良总结的很到位。
“行，这是关于丧尸的，等发现什么再补充。“郭麒麟看着纸上写的，又添了视力下降和痛觉丧失，对血腥味敏感几项，接下来是第二点，“物资。”
“看看咱们现在都有什么和还缺什么。”
“吃的，水，衣服，武器，其实也就是这些了，多多益善。”孟鹤堂看着地上的东西一样样的点数，“你们行啊，这是打劫了几个超市？”
“饼干一箱，泡面三箱，这是什么……哦，薯片一箱，这个是另一个味的薯片，这是可乐吗？美年达，咖啡……王九龙你是不是就捡着你爱吃的拿的啊？”郭麒麟皱着眉头看，这些东西一时还行，时间长了老是吃零食谁能扛得住，幸好这人还记得多搬点矿泉水回来，这得有个十几箱。
“我的亲哥，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啊。”王九龙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这时候我还给你整海鲜大餐吗？”
“一个小区超市一个警察局旁边的小超市，看着有用的也就这些东西了，再多了也拿不了。”张九龄补充，“我们几乎把能搞的东西都搞回来了。”
“还有个兜，哎，你看看那个塑料袋。“杨九郎指着几个大包，”那是我拿的，自热米饭，小火锅，奶，糖和巧克力，还有看起来还没坏的速食？”
“我觉得咱们得弄点儿保存时间长的东西，这些可能过段时间就不能吃了，到时候怎么办？总不能动物园打猎去。”孟鹤堂把杨九郎说的几个袋子都拿到餐桌上去，至少今天晚上能吃的不错了。
“什么保质期长？压缩饼干？那玩意儿上哪儿找去？”
张九龄想了想说，“野外用品店应该有，我知道有一家。”
“嘿，那挺好的啊，工兵铲，绳子什么的咱们都需要。”杨九郎眼睛亮了，“明天去。”
“衣服什么的也不太缺了，除非必要，咱们就不用出去冒险了。”陶阳说，“太危险，到时候把外面布置布置，咱们就可以固守了。”
人都有逃避危险的本能，确实，在短时间内他们能过得很舒服了，因为他们是足够幸运的，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反应过来并且准备好了很多东西，当然这很大程度上要感谢警察同志，但杨九郎其实不愿意这样。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杨九郎考虑了一下，慢慢的说，“我们可以把短期目标定为，想办法去趟天津。”
九龄并没有把他的爸妈带回来，大家都明白的不去问。
九郎也从没提过他家的情况。
担忧都压在心底，谁不担心家里呢？
杨九郎在大家伙的目光注视下，一字一顿地说，“我觉得是有可能的，但不是现在。“
“你们每个人都得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足够的储备，应对各种情况的经验，还得找到一条安全的路线，包括做一个详细的计划。“杨九郎看气氛有点太凝重，笑了笑说，”没准儿天津比北京情况好很多呢，也说不定，是吧？“
“你们觉得呢？”等了一会儿怎么也没有吱声的，杨九郎还以为是他说错话了。
孟鹤堂站起来说，“我们去天津。”
王九龙眼睛里面又有眼泪，“我们去天津！”
张九龄点点头，“去天津吧。”这次换我陪你。
周九良主动的握了孟鹤堂的手，“我们去天津。”
张云雷望着杨九郎说，“去。”
郭麒麟和陶阳对视，“去天津。”
“咱们回家。”
2020年9月11号
晚上8:40
“四个屋四张床，看看今天晚上怎么睡？”孟鹤堂的别墅再大也不可能全是卧室，楼下是客厅餐厅厨房和书房，二楼三楼分别两个卧室和卫生间，还有娱乐室储藏室阳台什么的，床反正就四张，平时也很少有人来，足够用的。
“那就是俩人一屋呗，到时候轮到谁守夜谁下来躺沙发。”王九龙看了一圈儿，那边一对那边一对那边接近一对儿，他也就能跟……张九龄凑合凑合了。
哎，这可太勉强了。
“那行吧，我和九良一屋，大林阿陶一屋，你你你你你们看着住？”孟鹤堂很顺利就安排好了两家，剩下的，其实也能分开，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幸好我当时装修买的都是双人床，正好嘿。”
杨九郎去瞄张云雷，这人没什么表情，正处于一种吃饱了饭懵的状态，他就怂了，主动提出，“要么要么我睡书房也行。”
“睡什么书房？”张云雷从呆滞状态冷不丁觉得似乎是有关于他的话题，有点儿迷茫的转头去看杨九郎，“谁睡书房？”
“我……我呗？”杨九郎不知道他啥意思。
“为啥睡书房啊？”张云雷眨着一双狐狸似的漂亮眼睛，“都是大老爷们你害羞啥呀？没跟人睡过是怎么的？有地方干嘛睡书房去？”
“我我我我我……”
“咋啦变公鸡啦？”
“你你你，你不是睡觉轻嘛……”杨九郎有点无辜，他看过张云雷的采访，作为一个合格的粉丝，他记得这人是睡觉不喜欢有声的。
“你睡觉打呼噜吗？”
“不打呀。”
“你睡觉磨牙吗？”
“不磨呀。”
“你睡觉梦游吗？”
“不梦。”
“你睡觉喘气儿吗？”
“不喘……不是，得喘，得喘。”
“那不就得了。”张云雷一脸的面无表情，“这有什么不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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