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他当时眼前血红一片，圣判滑过驱魔人脖颈时那些人发出的惨叫让他快要失去控制，属于狼人的群体性好巧不巧的又在那时候格外突出，约瑟夫不知去了何处，空了好大一块的心无人填补，他扔下镶的“红月”的圣判便向着狼群的住所跑了过去，走过复杂的阵法后打伤了好些看守红月的狼人，魔性被红月压下去后他才倒下。

将距离自己最近的符纸扯下，伊索抹去唇角溢出的血，察觉到困住约瑟夫的阵法力量减弱了些许后把自己体内那股狼人的力量藏起，运起灵力将其余符纸震碎，又不可控的呕出一口血，只觉得麻烦极了：“约瑟夫？”

蜷缩在角落中的狼人一动不动，伊索小心翼翼的摸索过去，顺便用圣判将地上的困魔阵法破坏，来到约瑟夫身前后想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可还没等他把约瑟夫的头抬起便感觉到一阵天翻地覆，而后便是心脏被什么东西握住了的感觉。

当真是握住，伊索有点头晕，可能是因为后遗症还没过去，也可能是心脏周围的血管断了好些，总之驱魔人们惊恐的喊叫声听得有些不真切，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伊索？”

好嘛，这一声他听清了，毕竟就从自己身上传来的。伊索捂着眼极轻的应了一声，有些无奈：“把手拿出去，你抖得我心疼。”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来的是教会的……伊索……我没想着伤你……”

“……”所以你为什么不把手拿出去还越来越抖了？“我知道，但你能先把手拿开么，我怕你待会没注意直接把我心脏扯——嘶！”

约瑟夫取手的动作是干脆利落，至少是在伊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出去的，那一刻伊索被疼得张开了眼，脑子却是越发混沌：“我说……不止血吗？”

死自然是死不了的，魔核没碎，只要不是直接致命就还能活，隐隐约约中伊索听见有个驱魔人的治疗人员在给自己医治，外面有人来袭，混战之中他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正躺在自己在极寒之地驻地的那张床上，身上穿的是质地柔软的睡衣，盖着的是保暖却又不显得厚重的被子，躺在他枕边的兰瑞莎睡得死沉死沉，一切都美好得像月圆之夜前后发生的事就是一场噩梦罢了。但伊索心脏处隐隐的疼痛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伊索沉默一瞬，把刚才的想法推翻，毕竟也不能这样说，之前他记忆未融合，那种小孩儿一样的行为和他现在应该已经完全融合完毕后的性格也极其不符。

在被子下用手按了按伤口，估摸着比之前好了许多后伊索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这不是回光返照。

门外的狼嚎和奈布训练时的训斥透过不隔音的墙体传来，让伊索有片刻恍惚，他总觉得自己这一睡就睡过了许多事。转头看着熟睡中的兰瑞莎，他估摸着把它弄醒应该也没什么，还没动手，正对着床铺的房门便传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