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房间

声音从艾伯特身后传来，他转身看向自己正后方的那两个男人，面色虽没表露出什么不妥，心中却早已翻了天。

在军中他各方面的能力都算得上是最好，不然也不会被教皇派下这个任务，然而对于那两人的出现他却毫无察觉。

将心中震惊暂且放下，艾伯特打量那两人片刻，根据教会人员的描述，很快就判断出灰色头发的那人就是让教皇颇为头疼的伊索·卡尔，至于银白色头发的那个……他将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能确定。

根据驻守人员的描述，这里唯一一位这个发色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狼人研究者查拉·史密斯，可一个普通人类，是怎么做到让自己毫无察觉的走到身后的？

艾伯特向前走去，根据教皇的吩咐将一封和给先知一模一样的信递给伊索：“卡尔先生，这是教皇大人给你的信，他希望你能配合，不然欧利蒂斯里的‘人’是否安全，就不是教会能保证的了。”

信的内容并不长，约瑟夫和伊索一起看完，面无表情的将信纸收起，没搭理艾伯特，而是看向身边的伊索：“走吧，兰瑞莎妈妈快生了，我们拿了鱼干后得快点赶过去。”

艾伯特再次受了冷待，一向骄傲如他有些接受不能，却又顾着自己的教养不能出手，只能冷飕飕的出言讽刺：“果然和奈布·萨贝达是一丘之貉，完全没有半分教养可言。”

刚拿了一桶小鱼干急冲冲想去冬鹅群里看兰瑞莎母亲分娩的伊索，听到这话便又将步子停下：“我认得你，艾伯特·约翰逊，小时候除了一个家世之外处处比奈布矮了一头，体力跟不上人缘也不行，他练习灵力的时候其他士兵会在旁边观看鼓掌，只有你会说风凉话，说什么‘驱魔人登不上大雅之堂’，后来有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孩天天给奈布送水果，你看不顺眼就让人把那个小女孩绑架贩卖了。”

“你以为他到欧利蒂斯来是因为先知大人先生觉得你比他更有能力，实际上先知大人先生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很是生气，如果不是奈布说‘他就是看不爽我你干脆把我弄出军队成了’，你觉得那年的童子军领队大选会有你发挥的余地吗？”

“不过是一个自视清高、眼高手低、靠家里开小灶走后门才能有这种成就的贵族子弟，你哪里来的勇气看不起品行能力性格都比你好上千倍万倍的奈布·萨贝达？”

想起小队长们对这人的评价，伊索学着奈布比了个中指：“真的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吗？垃圾——”

因为等太长时间没看到这两人过去所以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不小心听到所有内容的一众驱魔人：“垃圾——”

冬鹅的分娩过程不痛，就是有点费时费食，而且冬鹅母亲们分娩的时候要进食大量的食物才能维持住身体的体温不会下降太多，它们没有类似于“接生员”的存在，因为分娩结束后的冬鹅妈妈们格外敏感，如果有任何一个生物在她两米内的地方她都会为了保护自己孩子而把孩子吃掉，所以除了负责喂食的冬鹅爸爸之外所有人都和冬鹅妈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伊索倒是不慌，他有把握在冬鹅妈妈把崽崽生出来前带着不太方便暴露实力的约瑟夫和体型巨大的冬鹅爸爸一起在0.1s内跑到安全距离，所以当他把那桶小鱼干放在喂食的冬鹅爸爸旁边时也没马上离开。

这整个分娩过程从刚开始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五个小时，此时的伊索没了刚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盯着冬鹅妈妈肚子时期待的眼神又恢复了“小傻子”的天真，约瑟夫却很不是滋味，说的话也酸到了极致：“她肚子比我还好看么，你怎么不多看看我？”

伊索显然没闻出这话里带着的醋味，仍然拉着约瑟夫满脸兴奋的盯着冬鹅妈妈毛绒绒的肚子：“里面可是有很多小宝……”

冬鹅妈妈忽然停了嘴，伊索连忙一手一个的把约瑟夫和冬鹅爸爸拉到驱魔人那边去，远远的看着冬鹅妈妈把十几个成人头颅大小的蛋生了出来，而后一个个没毛的小冬鹅破壳而出，“咕咕咕”的自动跑到冬鹅妈妈嘴巴前等着母亲给自己“洗澡”。

冬鹅的舌头很长很细，类似于蛇类的舌头，却又长上好几十倍，把冬鹅幼崽卷进嘴巴里又吐出来的画面要多下饭有多下饭，好些个人看不下去直接跑到更远的地方干呕，到好歹还是没让冬鹅们察觉到什么不对。

冬鹅分娩后七天之内都要保持距离，想着反正艾伯特大概率也不会让“无用驱魔人们”做什么事，大家每天巡的夜班变成了两班人守着冬鹅妈妈不让士兵靠近。

晚饭后，伊索抱着兰瑞莎想去看看冬鹅妈妈和崽崽们，路过会议室时偶然间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怎么会腾不出房间，让驱魔人们住到大通铺去便行。”

“哎哟大人，这不行啊，大通铺现在冬鹅们用着呢，这是得到先知允许的，您也知道，先知心善，肯定不舍得冬鹅们睡外面，多冷啊，这恶人我们也做不来不是，反正各位都是教会里的精英，在外面睡着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事，不用担心的对不对？”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伊索却没再听，而是抱着兰瑞莎“哒哒哒”的跑到门口钻进了约瑟夫的大衣中，和他一起去看冬鹅妈妈：“我们还是把房间空出来吧，不能让先知大人先生太为难。”

约瑟夫不关心别人怎么样，只是考虑到驱魔人可能会怪伊索乱做安排，便给了他一个建议：“你得去问问驱魔人们愿不愿意。”

这是当然，毕竟这是他们的事。

驱魔人们倒是没什么不同意的现象，反而很兴奋：“说真的如果不是小队长让我们搬我们还不乐意搬呢，睡冬鹅身上可比睡床舒服暖和多了。”

偶然路过的奈布：“我记得我一直让你们睡地板来着的？”

说话的人一僵，有些尴尬的转过头：“这个……那个……”

奈布摆摆手：“不用解释，继续睡冬鹅身上也行，明天加练。”

伊索笑嘻嘻的去通知先知这件事，却在路过在驻地正中训练场上操练的士兵是脚步一顿，约瑟夫看着他微微挑眉：“怎么，终于发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