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赶路

名单上总共有五十余人，东区驱魔人人数也不算很少，符合前往条件且有意向前往的虽然不止五十个人，可考虑到这次任务生死难料，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所以总部只选了家中已经没有亲人或不止自己一个孩子的驱魔人。

伊索和奈布的名字并不在名单中，这两人本就不属于东区总部可以调配的，这次外出权当做友情参与，想加入哪个小分队都行，不过有约瑟夫在，他们自然是加入有着先知的一分队。

除去一分队比较特殊外，其余都是十人成队，一队勘察一队后勤三队战斗。队伍集结需要一定时间，一周后所有人列队完毕。

伊索灵力暴动引发的事情由作为罪魁祸首的先知解决，大家对那件事除了留下一个“伊索·卡尔确实很厉害”的印象外再无其他，尽管有人心中存疑，却也碍于先知对伊索表露出的亲近而将疑惑压于心底，表面仍是对他保持原有或真或假的恭敬。

一小队队长是伊索较为熟悉的小代表，经历了一个月多月的相处伊索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威廉。

威廉父亲是皇室人员，但因他的驱魔人注定自己不能享受皇室待遇，好在他没因此怨天尤人，有天分又努力，经历几次灵力等级测试后现在也是个A级驱魔人，介于他的优秀表现且有家人作保，教会倒是给了他一个虚职，虽然没什么实权，但也不至于被向菲利普那样的人羞辱后只能碍着驱魔人守则的规定而忍气吞声。

对此伊索很疑惑：“我看过驱魔人守则，只是说了不能用灵力伤害人类，但没说不能用武力惩罚不礼貌的人啊。”

赶路途中第一次说起自己经历的威廉忽然语塞，想要解释“打人也不太好”，但菲利普那张令人反胃的嘴脸忽然涌上大脑，在倒吸一口气后恍然大悟：“踏马的，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

约瑟夫和奈布齐齐转头看他，显然是对于这人当着伊索的面说脏话很不满意，威廉有些尴尬的挠头，注意力又很快被先知的话所吸引：“没有想到是很正常的，毕竟守则由教会编写，因为先前发生过的事，编写人员对驱魔人有些偏见，一些条例确实很不合理，前任教皇不分是非黑白使得好些S级驱魔人因体内神力暴动而亡，正好血族出来作乱，各个驱魔人协会一边担心手里为数不多的S级再次死亡，一边还要为了驱魔而烦恼，弄得那段时间有驱魔人死亡的地方都很乱，最后还是神明降下针对教皇的神罚才让驱魔人内忧减少，有时间去专心处理血族的事。”

现在已是正午，先知说到一半的时候队伍暂时停下休息，除了勘察小队外大家都围过来听他说话，有个人听到血族后有些兴奋：“血族那件事是指萨贝达老哥的成名事件么，我记得当时总部被射入一支箭，箭尾绑着写有血族其中一个巢穴的位置，我还被派去了，不过到的时候那巢穴已经被萨贝达老哥血洗了。”

先知笑着应声：“确实是同一件事，说起来，那只箭是谁的？”

众人齐齐看向奈布，后者则看向一旁和约瑟夫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喂食的伊索，朝那边努努嘴：“喏，那呢，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若有所觉的伊索转过头，嘴里还叼着一块肉，显然没料到那么多人看着自己的某人嘴巴机械性的吧唧吧唧两下后把肉咽下去，在众人“果然如此”的目光下被噎得直咳嗽，手忙脚乱的接过约瑟夫递来的果汁喝了几大口后还被呛到了。

看着咳得撕心裂肺的伊索，大家默默转头。

听说那箭做工精良，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

听说那箭身有一半都插进了墙壁里，一看就知道射箭的人实力雄厚。

听说那箭上的纸条字迹刚劲有力，一看就知道落笔者沉着稳重。

传说果然只能作为参考，不可全信。

勘察小队回来，汇报四周没有发现魔物活动的踪迹，可暂时在这里休息后继续赶路，大家知道路程紧，倒也不再继续聚集缠着几人听过去的事，而是纷纷开始补充能量。

奈布咬着饼看那边约瑟夫好不容易给伊索顺好气后好声好气的安慰，即使伊索一直在摆手说着“没事”之类的话还是态度很坚决的把食物弄得很小后才喂到伊索嘴里，越看越觉得不得劲，越看越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一说：“你这是把他当做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养了？”

对着奈布约瑟夫又换了副嘴脸，要笑不笑的样子要多假有多假：“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但也不至于连吃饭都不会啊？

这是养小孩？

养宠物也没必要这么亲力亲为吧？

奈布眯眼，放在腰间弯刀上的手蠢蠢欲动，却被先知按下，不爽的心情再次暴增：“你放开。”

先知笑眯眯的拿开手，没有责怪他的无理，只是将手指放在双唇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顺其自然。”

他这副老神在在的小老头模样曾是奈布最为佩服的，但现在也只留惊悚，毕竟恐怕也只有奈布才知道这悠然自得的笑容下藏着的到底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某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冲破记忆阀门，席卷奈布的所有思维，眼前瞬间花白一片，他甚至能听到脑中有电流穿过的“滋滋”声。

脑部的刺痛让奈布不得不低下头按着眉心，功能仅限于填饱肚子的大饼被大力捏成了碎花沫，那声怒气满满的“伊莱·克拉克”在咬紧的牙关中破碎得无法辨认，却也让奈布的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先知端着他的茶杯轻轻叹气，其中隐含的意味不知是失望多些还是欣慰多些：“萨贝达果然长大了。”

奈布想要讽刺几句，却察觉到肩膀上被放了一只手，随后脑部的疼痛渐渐散去，转过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伊索那张不谙世事的脸，出口的嘲讽便成了询问：“史密斯呢？”

“在那边。队长们说要和大狗狗讨论讨论怎么对付狼族，奈布要去看看吗？”

谈话间奈布刚才的疼痛已经消失，他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向约瑟夫那边走去，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到底还是走了。

“先知大人先生，奈布是我的人。”伊索收了笑，自两人见面以来第一次在先知面前板着脸，“小时候你用来控制他的手段，还请收一收。”

先知目露诧异，显然是没想到伊索会和自己说起这个：“萨贝达不像是会和别人说起自己苦难的人。”

“可是我能入梦，先知大人先生知道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