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变数

“……这些狼人现在竟然还和血族勾结在了一起，必定是想重新出来祸害人类，我们驱魔人绝不允——卡尔先生？！！”

拎着零食袋子起身的伊索被他这声破了音的尖叫吼得睡意全无，呆滞了一会儿后才将头转向台上：“怎么？”

克鲁斯自知失了态，略显尴尬的干咳一声：“卡尔先生是要来说说关于狼人的事？”

“不，我找先知。”察觉到约瑟夫小幅度的踢了自己一下，他停顿片刻，“不过，如果你想……”

“卡尔先生找先知大人应该是有急事，他就在后台，您先去吧。”

“嗯。”

没了伊索·卡尔坐在前排，会场气氛在克鲁斯一声“会场隔音效果还可以”之后逐渐热闹起来，约瑟夫双腿交叠，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克鲁斯，直到将人盯得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才垂眸低笑一声：果然，让那小傻子避开这场会议比较明智。

进入后台的伊索自然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他拎着零食袋子刚进去就被先知带到了一个小房间中，里面放着更多的食物，甚至还有一张用来休息的床，看得他有些呆：“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吗？”

“当然。”先知等他坐下开吃后拢袖坐到他对面，“小卡尔先生似乎很放心我的样子，不怕和狼人先生说的一样，我在食物里加了些不好的东西吗？”

伊索把口中的果脯咽下，果断摇头：“先知大人先生的神力中带着奈布的气息，”他整理了一下语言，有些苦恼的咬了一口肉脯，“不，这样说不对，应该说奈布的神力中有先知大人先生的气息，这样的话，你们一定是朋友。”

驱魔人使用的是灵力，体内那点用来监控行踪的神力是他们不能也无法支配的，但伊索见过奈布使用神力，虽然仅仅是用来治疗，可和灵力截然不同且微不可查的气息还是让伊索牢牢记住了那种感觉。

记忆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的感觉。

他晃晃脑袋，将突如其来的不适感甩掉，小爪子把圆桌上唯一的一瓶饮料牢牢抓住：“而且先知大人先生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就像……就像很慈爱的老母亲！”

被他形象又具体的形容逗笑，先知拒绝了伊索倒在杯子中推过来的饮料：“这是果酒，带着酒精，我不能喝，小卡尔先生也少喝点，可不要因为觉得它甜就放下戒心，这个果酒的后劲还是很大的。”

伊索点头应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起来，狼人应该有二十几年都没有被发现过踪迹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大众眼中，还和血族有了联系？”

先知在一堆小零嘴中找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后放入口中，舌尖转动糖果在嘴里转动一圈，以保甜味散开：“大概是找到了有什么值得他们出现的人或事吧。”

“二十年前，”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伊索很确定自己应该还是清醒的，但眼皮却止不住的往下耷拉，“我不懂，为什么……”

他的头埋入零食中，手里还握着空了的杯子，先知上前想把杯子拿出，那杯子却触之即成粉末，怔愣一瞬，先知轻叹一声：“明明是真的优秀的灵力携带者，这可真是太令人难过了。”

会场之中，气氛已经达到高潮，立志这次将狼人一举歼灭的驱魔人代表们纷纷要求约瑟夫上台谈谈自己对于怎么做才能将驱魔人的伤亡降低到最小，全然忘了询问“查拉·史密斯”这个人对于狼人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情感。

约瑟夫但也不推辞，站在台上等会场安静下来后才不紧不慢的拍了拍外套上的褶皱，将刚才被伊索弄的有些歪的领节摆正：“刚才坐在我身边的是伊索·卡尔，不过你们知道的，他半途离场了。”

底下小声的讨论再次响起，“嗡嗡嗡”的听得人无比厌烦，等他们安静了，约瑟夫拍拍耳朵继续说下去：“我的老师只教了我关于狼人习性相关的内容，不过，在场的人中应该也只有我最熟悉他们。”

“老师没说过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位先生也只是用‘那件事’来代指，在我谈谈‘如何歼灭狼人’之前，不如先让那位先生把二十年前的事儿说一说？”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约瑟夫环视一周：“在场的代表中一半是老一辈的驱魔人前辈，一半是年轻的新驱魔人一辈。”

“来到这里之前我遇到过一个抓住了魔物的驻守驱魔人，问起那魔物做了什么错事时对方却说出了类似于‘因为他是魔物，所以他就该死’这样的话。”

“所以你们为什么想要歼灭狼人？是因为二十年前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只是因为他们是魔物，所以就该再被杀一次？”

约瑟夫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说出会遭到很多人的敌视，但他可不关心这个，从克鲁斯的这一番动员中他能听出，即使是在高度兴奋的状态下对方也下意识的避开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既然如此，那么私下询问的结果可想而知，自然也是会被糊弄过去。

在场的年轻人也不是傻子，稍微思考一会儿就能想起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收到了一封不能拒绝的邀请函。

约瑟夫见已经有人面露疑色，轻叹一声：“我本来想着，能同魔物对抗的驱魔人应该是勇敢且聪慧的，现在看来……是我期望过大了。”

他准备，却被台下一人叫住，幽幽望去，就看到一个年轻一辈的驱魔人站起身来：“虽然史密斯先生说的话中对于驱魔人的不屑让我感到不爽，不过我很同意他说的一句话——我们为什么想要歼灭狼人？”

“邀请函上只说狼人重现让我们共讨对付对方的对策，但实际上我们却根本就不知道为了什么，能不能请克鲁斯大人给我们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