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凌厉的眼神扫过几人,呵斥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临姿低低掩面哭泣,直摇头却什么也不说,只微抬头看看薛竞,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这般模样,就是傻子都猜得出一二。
梁帝脸色极其难看,自入殿后便一语不发,额上青筋暴起。
姚临姿父皇母妃,无还哥哥只是喝醉了,错把儿臣.......
殿内的人看看薛竞凌乱的衣襟,再看看元晚微白的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陛下,是臣妾管教无方,可临儿她....事已至此不如.......”
“你闭嘴!”
那一声喝顿时止住了议论纷纷的声音,也打断了兰妃和姚临姿的哭诉。
姚临姿父皇,儿臣心甘情愿...愿意做无还哥哥的妻子,我...
“你也给朕闭嘴!”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是要气死朕不成!”
身边的太监欲上前替梁帝顺口气却被踢翻在地。
“陛下...陛下息怒!”
苏玉盈(冷笑着,看着这一切,若说方才是放不下皇室的面子发发脾气还情有可原,但下一刻梁帝的举动却很是奇怪)
“来人”
“陛下”御林军统领目不斜视地上前领旨,就听梁帝道。
“封宫,即刻诛杀在场的宫人,若走露半个字,朕要了你的脑袋!”
兰妃错愕地看着梁帝,“陛下....”
“陛下!临儿与世子青梅竹马,一心相许,韩将军又是陛下姻亲,如此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陛下为何....”
“休得多言!慈母多败儿!”
“还不将人都拖出去!”
殿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未响起便落了下来,浓郁的血腥气息直令人作呕。
姚临姿(已是脸色煞白)父皇...
苏玉盈(满腹疑惑)
苏玉盈(兰贵妃有句话说得对,大梁要倚靠韩岳薛竞,没有什么比姻亲更亲近的关系了,此举可以说是百害无一利,为何...)
殿内很快就被打扫干净,兰贵妃跌坐在地上,被梁帝贴身太监搀扶了下去。姚临姿被御林军押下回了宫,派人看守起来。
...........
昭乐宫,兰贵妃寝殿。
姚临姿(哆哆嗦嗦地抓住兰贵妃的手)母妃...父皇他..是什么意思?
“临儿!”兰贵妃无奈地看着姚临姿,心下也是鼓噪不安,“你放心,本宫不会叫自己女儿白白受了委屈,今日夜宴是为军事,你今日险棋恐触怒龙威,回头等你父皇消了气,我会去求他赐婚的,你便安心就是!”
“不过你也太不知轻重了!眼下战事要紧,你父皇每日烦忧得很,怎么还能这般....”
姚临姿母妃!我是真的爱慕无还哥哥!你也看见了,他对那贱人...你可知道她是...
“是什么?”
姚临姿不...没什么!
姚临姿(现在还不能说,若说了薛竞怕是要更恨他!不过不要紧,很快...她就能名正言顺嫁给他了,为此,她不惜赌上清白!)
....................
偏殿。
殿中唯有元晚、薛竞、梁帝和自小伺候他的总管太监四人。
苏玉盈(心下鼓噪的厉害,不知为何要她留下来,这样的事与她何干?)
“这件事不会有人传出去,兰妃那边.......朕不会叫他们生出是非”
这话是对薛竞说的,可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笑一声。
“你觉得是朕设下的局?”
薛竞陛下英明神武,薛竞怎敢不敬上御!
大约是这样的局面多了,梁帝“哼”一声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元晚,指着她,“你,随朕来!”
薛竞(抓住元晚的衣袖)有什么话当面说就是,何必为难一个女子!
“你简直放肆!”
梁帝怒喝一声,瞧着薛竞仍虚弱无力的模样和那双神似他母亲的深眸,话头软了下来,“朕还不至于拿个小姑娘做伐子!何况你如今的样子,朕就是想做什么,你能如何?”
身旁的总监眼观鼻、鼻观心太监上前,躬身道,“元姑娘,请吧!”
说是请,可外头那些侍卫哪里能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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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总管太监不再言语,直到将领到一处宫殿前,方停下脚步,开口说道:“姑娘进去吧。”
说着,一挥拂尘,扬长而去。
背影端的是冷漠得紧。
所谓礼多人不怪,不知有没有用,反正阿晚规矩地施了一礼,喊了声:“陛下。”
梁帝看着她,眉头微皱,倒也没多说什么,摆摆手,直接让身边的宫娥退下。待屋里只剩两人时,他才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打量着元晚。
“你便是元氏?薛世子的贵客!可真是捧在手心里了,离了片刻也怕朕杀了你!”
语气不太和善。
苏玉盈陛下不会杀我一个小女子吧
梁帝不可置否地轻扯唇角,说:“无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朕打小看着他长大,他想些什么,朕一眼便能看穿。他为了你三番四次暗中忤逆朕,”手掌紧紧地捏住了元晚的下巴,力度大得似乎要捏碎她的脸,他盯着她的脸蛋,冷声道:“就是一张这样的脸迷惑了他,离间了朕与他之间的多年情谊,红颜祸水不外如是。”
元晚在梁帝不显山水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厌恶。
她动动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有用,索性垂了眼,放弃抵抗。让他觉得无趣得很,没一会便松开了手,他漫不经心地说:“朕与你,非要选一个,你猜他选谁?”
苏玉盈陛下这话民女不知如何回答。
苏玉盈民女与薛世子是旧识不假,却非友。
苏玉盈其中只是有些误会罢了,至于...庆乐公主与他如何,与我无关。
苏玉盈诚如兰贵妃说的,亲上加亲,于陛下百害无一利!
反正就是,结不结亲干我何事?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你也不用威胁我。
温热的茶水被打翻在她脚下,瞧着她无所畏惧的模样,笑了笑,“你倒是有胆识!(顿了顿,打量着她的眉眼)朕瞧你的模样倒想起一个故人——苏远州,你是大晟人,可认得他?
她忍下惊异,摇头,喃喃道:“不知。”
就在此时,屋外响起太监总管的声音:“世子爷,圣上有命,没得传召不能入内。世……世子!”皇帝眉头微拧,他看着陷入怔忡的元晚,忽道:“让他进来。”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梁帝的面前,身后是气喘吁吁的总管太监。
薛竞瞧了一眼安好的元晚,方眉目森冷地跪下:“参见陛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台墨砚,咣当一声,名贵的墨砚碎了一地,乌黑的墨汁溅上华贵的衣袍。
“你是愈发不懂规矩了!从未私闯过御书房的你如今竟为一个低贱的女子破了例,你为了她,暗地里做了多少违背朕的事情?又欺骗了朕多少次?”薛竞被他当胸狠狠一踢,晃了晃身子,定定跪好。
梁帝的声音夹带雷霆之怒:“好,好得很。”
薛竞却缓缓摇首,说道:“她不低贱,她是我见过的姑娘中最为高贵的一个,她聪慧温柔,她勇敢果断,她自强自立,长安贵女如云,唯独她耀眼如光。微臣有幸得与陛下垂怜,方有今日之权势,陛下觉得她配不上微臣,微臣愿舍世子之名,弃一生荣华,只换一个她。”此话一出,把一旁的总管太监给惊着了。高傲如薛世子,居然说出了一番这样的话来。
以至于连发怔的元晚也惊诧地抬首,傻傻地看着薛竞。
梁帝气得脸色铁青。
“滚!都滚!”
“薛无还,你要舍要弃,朕不同意。来人,把薛世子送出去!”
元晚高喊道:“等等,我……”
话还未说完,梁帝已然出声打断:“把她也带下去,没朕允许不得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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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人出了去,梁帝发了性子把劄子奏报掀翻案去。
“陛下息怒”
“他就是一头狼!”
“世子他....其实性子刚烈些,陛下您是知道的.....倒像...”总管太监自知失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梁帝愣了愣,眼中积蓄寒意,“与他死去的母亲一样”
想起当年,冷笑几声,“朕筹谋多少年,眼看着就要用这柄刀插在萧尚远父子的胸口!却偏偏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功亏一篑!”
“陛下薛世子有谋,韩岳又是死心眼,拿捏了他们自然能反败为胜,击溃大军,眼下若是人心浮动,怕是.....”
“你的意思是?”
“若世子认准了那女子,咱们何不成全了他,也叫他心存感激,有牵挂的人才好拿捏不是...”
“何况公主是万万不能....”
万万不能嫁薛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