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风雨欲来-于家

　　正厅寒冷夹局，更多的却是死亡的寂静，已跪许久的于淼还是毅然决然的岿然不动，拓跋邹一直背身对着，双方僵持不下。

　　萧然看着陵王，怒气聚然，听到内子呼叫，又赶忙离开，朝后院跑去。

　　于淼看着陵王心生疑惑，拒绝的如此果断，难道有难言之隐，他并不知当年禁言的快事，自从列邱退兵，他就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上京，就为于家以后铺路。

　　党争已然白热化，太子和宣王争夺多年，于家必然被牵扯其中，二房被太子和宣王寻于多次，招揽不下，这也不是长久之事。

　　当看到陵王为国为民，不顾身体，尽全力的护卫边城，他真的是把每一个城都当做自己的家来守护，这股热血，这样性情中人，不正是于家想要依靠之人。

　　“王爷明哲保身之余，还请多多……”

　　拓跋邹突然转过来，表情淡然，看着于淼步步紧逼，深深呼口气，走到于淼身前，两人又近了几步，开口道：“于老将军年过花甲，又是驻扎边关几十余载，本王不该痛声训斥，为何于老将军兵法娴熟运用得当，这眼光却令人……”

　　于淼并没有多想，他这是认为这本该就是一个亲王该有的傲气，在发难于他，只有陵王殿下这条路，才能让于家安然无恙。

　　“殿下说笑了，这不是末将独自的决定，而是整个于家的决定，父亲大人卧床在疾，却只生得这一法，我们三房商讨出这目前殿下所看到的，于家原效殿下犬马之劳，只求殿下庇护于家后代，生死相随。”

　　拓跋邹闷哼一声，这次言语的更直白了，上京他已三年无往，朝局如何，却一无所知，只有林林散散下来的几封书信。

　　“拓跋邹，你怎么还是这么冥顽不化，于老将军诚心诚意，你为何默不出声？”

　　直呼陵王其名的只有萧然了，他在门口听到两人相谈，却是听到了陵王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气愤不已。

　　“你还不明白吗？你是聪明人的，亓王是你胞弟，你难道忍心他独自承受皇宫的阴狠毒辣和寒冷？”

　　陵王却道：“于老将军，你这番举动会把于家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只会召来无尽的麻烦。”

　　“匡扶嫡系乃是大忠，那些半路牵杀出来争夺皇位的人，在我看来，都是大逆之举，我于家本就在风口浪尖上，站立于谁，不过是朝夕之事，太子和宣王人品有些……，无论以后谁人称帝，殿下庇护于家，我于家愿生死相随。”

　　于老将军此时流落出来的感情和那无奈的声音让拓跋邹有了一丝丝动摇。

　　拓跋邹被萧然言语一击击中心坎，他还是比较在乎阿宏的，年仅一十六岁，却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心里已然下了一个决定。

　　也许这次决定会召来太子和宣王的麻烦，但是他已然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

　　“可，我可庇护于家后代，于家里里外外本王不干涉半分，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暗中保护亓王，还请于老将军书信崇安候，本王既言出，那便算数，但此事还得暗中进行，待回京一年，再作打算，只要亓王没有生命威胁，那我便言出必行，这便是我今日给于老将军的回答。”

　　“今日权贵众人，不妨其中有宣王和太子的人，想必也知你我二人今日之举，如若宣王和太子的人发难就不必忍让，有我从中周旋，不必担忧，该怎样就怎样。”

　　这是他这么多年说过唯一的誓言，他诚心的希望阿宏在宫中忍辱负重，有崇安候在上京暗中庇护，想必……，指望不失他心中的一番好意。

　　于淼于老将军有些激动，手掌颤抖的支撑着身体，缓缓的站起来，道：“多谢殿下成全。”

　　三盘肉菜，上好的清柔酒出现在三人面前，边关肉菜主从打猎得之，央州丛林居多，猎人却也数不胜数，边防布置和兵力调整，都要熟悉居多的丛林和地形，这也是老将军在南境手尊崇的原因。

　　鹿肉丰满，想必也是从林深处费尽心思得之，名扬南境的清柔酒他也只喝过一次，如水般淡然无色，酒坛上方一闻，却让人心旷神怡。

　　三坛清柔酒和三肉菜，随之而上的素菜也让拓跋邹大吃一惊。

　　“萧校尉今日好大的手笔？我在上京也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饭菜。”

　　陵王坐姿端正，从小被武皇后调教的他也是循规遵矩，气质四发，让人只可远观，看着忙忙碌碌的萧然，淡淡道。

　　萧然忙完后，笑道：“于老将军也坐下畅饮一番如何？这肉菜是内弟在丛林守株待兔半月所得，今日我也痛快的拿出来，这等饭菜在宴席上可吃不到。”

　　于老将军看了看陵王已经坐下，他也没由出走，只好随之坐下。

　　听萧然说到内弟，有这等魄力和耐心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萧校尉的内弟如此盛情，为何不引荐一番。”

　　于老将军也是颇有期待这等有才华的年轻后辈，于是开口询问。

　　萧然招呼之后，来人虎背熊腰，左脸刀疤至脖间，杂乱的头发披散在下，略黑的肤色在壮阔的胸肌下显得强壮不已，背后的大弓让人心生畏惧。

　　慢步的走到桌前，开始鞠躬行礼。

　　“陵王殿下，于老将军，姐夫。”

　　萧然笑道：“不满殿下所说，内弟一直想要参军，奈何军规森严，这事也一直搁置至此。”

　　陈鸣顺势而出，直接下跪在地，三叩于陵王，额头不起，大声道：“陈鸣一心向往中骑营，求殿下成全。”

　　陵王顿了顿道：“中骑营是南境边关力挽狂澜的最强将士，骑术，箭术无一不是严格规矩，我虽有中骑军令，但是中规中矩，那地方森严不已，进入我可帮你，在里如何我便插不上手了。”

　　“于老将军，我有中骑营军令，我也是看在自己人才直言不讳，望于老将军莫言。”

　　于老将军听到后，一身冷汗，在边关几十余载，怎会不知中骑营的神秘和可怕，急切道：“王爷放心，末将知事态如何。”

　　陈鸣听到后，一言不发，却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让拓跋邹心生疑虑，刚才想必那声势也是肺腑之言，看到萧然那镇定自若的样子，刚才陈鸣言语怕是萧然私底下相教于他，原来是个呆若之人。

　　“陈家，是上京陈国公陈家吗？早年便已听闻陈家大房和四房间隙而生，最后越来越大，利益权利使然，分道扬镳，四房便正是来到南境，具体走向不得而不知。”拓跋邹淡淡道。

　　萧然跪地举动，让拓跋邹和于老将军大吃一惊，昨日见过的萧然可不是这个样子。

　　萧然哀求道：“求殿下和于老将军莫要透漏风声，陈家大房一直找着四房赶尽杀绝，陈紫怡在我初来乍到救过我一命，更是耗尽近十年所踩的草药来救至于我，这份恩情，我萧然谨记于心，殿下看在母亲曾经帮助过殿下的份上，庇佑陈家，我实在力不从心。”

　　拓跋邹面如死水淡淡道：“你为何这三年没有半言半语？姑母对我如何，我心里无数吗？我拿你当表哥，你就起来。”

　　“阿兴！”

　　一身黑衣，从房檐上一跳而出，恭恭敬敬的下跪在陵王面前，这是陵王的暗卫，萧然都未曾见过，更别说于老将军。

　　“属下在！”

　　“分出五个暗卫，跟着陈鸣，到陈家后，四周警戒，一有风吹草动，务必保护陈家人的安全。”

　　阿兴皱着眉头，他们只需要遵从主人下的命令，无需过问，不过这次他却……

　　“殿下，我们是护卫您的安……”

　　看到陵王表情，他跟随陵王多年，知陵王后，没再多问，消失于正厅之内，不见踪影。

　　于淼见到此状后，更加坚定了父亲的决定，陵王是个值得托付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