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夺命实验

4月7日上午。卫津大学实验大楼第209号学生实验室。

根据操作轮班表，今天上午这间实验室就归成仁杰小组占有了，当然他的组员只有高赞。

他们几经周折，终于将实验所需器材及原料弄齐备。在实验室前后两头，他们各自忙碌着。

高赞负责放置液态金属。他将一只空鱼缸搁在实验桌上，然后加注纯净水多半缸。桌上还有一只专门用于封装液态金属的蜂巢箱。当然从外表看它只是一只普通箱子，但内部空间布满蜂巢状结构，液态金属便填充于这些结构之内。一只箱子5公斤装。

当他将打开的箱子在缸口上方突然倒置，全部液态金属脱离蜂巢倾泻而下。鱼儿放归大海，缸内水花四溅。

意识离体与寄居实验，历史上没有先例，成仁杰几乎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实验能不能成功以及有什么风险，在他心里更是一点底都没有。为了增大实验一次成功的几率，他特意准备了两种寄居体，而高赞则既是助手也是他的实验对象。在向助手讲述实验目的时，他刻意隐瞒了部分事实，只告诉对方说，此实验旨在证实他自己论文中提到的一个猜想:要实现人脑之间远距离脑波通讯，等离子体以及液态金属聚合体谁更适合充当信号增益与中转媒介。

意识离体却去而不返的实验结果让他始料未及，因而事后，每每想到自己无意之中伤害了高赞，他便感到深深的愧疚。

为等离子体发生器接通高频电源，在其操作台上方成仁杰忙碌起来。此发生器属微波激射型，把高频电源的能量输入到连续的气流中进行高频放电，高能电子运动而产生的微波辐射可以促使空气中形成微波等离子体气团，微波会持续对等离子体产生压力，从而使等离子体的压缩气团状态得以维持，只要微波能量没有耗尽，等离子体气团便会一直存在下去。

在磁场控制下，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等离子火球悬浮在操作台上方。他测得火球表面温度约3000摄氏度。为得到与人体相近的温度，需要对火球进行体积膨胀操作。当它的直径胀到半米时，表面温度约为40摄氏度。这时的它看上去不再那么刺眼了，就像地平线上刚刚升起来的朝阳，明亮而又柔和。他甚至把手慢慢伸进它的体内，那感觉很温暖。他冲它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然后他扭头看看另一头的伙伴，

“高赞，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开闸了。”

“我已经等你半天了。哇——那只大火球看起来真漂亮！”说着高赞便随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鱼缸的对面。

“等会儿实验开始时，你可不许乱跑，就坐在那里好好待着。”组长最后嘱咐他。

成仁杰走到那台敦实的“文件柜”跟前站定，不由心跳加快，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是一台强功率电磁场发生器，更是一头洪水猛兽，一旦开闸放出它，会对周围的生命产生什么样的伤害谁都没办法预料，包括他这位企图用量子理论来描述意识行为的那篇毕业论文作者。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在发生器操作面板上设定好几个振荡频率、频率间回转周期以及辐射强度，他气沉丹田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把手按在了电闸上。

发生器开始运转后，他迅速回到那颗悬浮半空的火球面前，静待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