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别哭

清羽睡了三天，终于醒了。

　　她没睁眼，不是不想，是眼睛疼，生疼，随便吧，反正，也无所谓了。

　　清羽叹了口气，半眯着眼下了床，病房内只有她一人，她便肆无忌惮的从窗口跳下。

　　她在木叶买了房子，本想着，等装修好了，让爷爷先搬进去，等几年后宁次大了，她便过来跟他一起住的。

　　回了这个家以后，清羽往沙发一躺，便不想再动了。

　　爷爷走了啊，怎么走的她都不知道。

　　不会是…因为她吧……

　　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怕仇家伤害他，她一直不敢与他走太近，甚至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的。

　　千万不要告诉她，是因为她，爷爷才会身亡的。

　　这样一来，最初守护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她想守护这个地方，不止是因为喜欢，更重要的是，她所爱之人，生存在这里，她要尽力为他们争取最大限度的安稳。

　　大半夜的，身上一股药水味，清羽不喜欢这股味，便撑着身子去了浴室。

　　寂静的屋内只剩下了流水声，清羽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试图将所有的委屈难过通通洗去。

　　后背一阵生疼，清羽走到镜子前一看，缝了针的啊，估计得挺深，那时记得挺用力，还好控制住了。

　　洗着洗着，屋外有了动静，清羽眼睛被泡沫覆盖着，立马伸手擦着，慌乱寻找着毛巾。

　　脚步越来越近，清羽不小心打破了漱口杯，玻璃扎到了脚心，清羽顾不上这么多，扯下毛巾擦着眼睛。

　　浴室门开了，清羽慌乱将浴巾捂在身前，抬头朝门口的人看去，是他啊……

　　带土注意到了她脚下的那抹红色，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了，她看起来状态特别差，差到，脸色呈冷白。

　　她爷爷去世，他也有责任，只是…告诉她真相，她会怪他的吧，肯定会的……

　　清羽裹上浴巾，披着湿淋淋的头发出去，衣服湿了，这边没她的衣服，真是…失态啊。

　　“坐吧。”清羽将茶杯放到他面前，起身泡了一壶热茶，从始至终，她都心不在焉的，像是丢了神一般。

　　她深知她不该如此，但清羽本就如此，她控制不住的啊。

　　带土品了一口茶，她还是爱喝苦茶，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估计刚才是在抽烟吧，这个恶习，伴随了她挺久的。

　　“清羽，跟你说件事，你能坐下来吗？”

　　清羽点点头，坐到了他旁边，两人隔的挺远的，清羽只是想，既然她喜欢上了别人，总该跟初恋保持关系吧，不然，她就真的太不要脸了。

　　“你的爷爷，跟我发生过打斗…”

　　清羽不淡定了，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这算是什么事嘛，带土啊，你到底…要我怎样？

　　“带土，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吧，我的喜欢，不是廉价的。”清羽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绝望伴随着失望而来，在她喉间反反复复，难以下咽。

　　“我知道…我是无心的，你将他保护的那么好，我没认出来…”

　　带土心里也挺愧疚的，她的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最在乎的人，他这样…她会讨厌的吧…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爷爷？”

　　“他手上，戴着的戒指，你也有一枚，从不离身，它们是一对。”

　　带土往她指尖一瞟，还戴着，确实是一对，他先前有注意过的，所以才知道。

　　清羽心疼，心脏疼，喘不过气，感觉，有一把刀抵着她的喉咙。

　　她使劲咽了咽唾沫，问：“他怎么离开的？”

　　“老人再怎么老，也是战场的英雄，实力不弱，我本无意冒犯，他以为，我会对木叶做什么，才大打出手。后来我找机会离去，老人身子受不住，摔了…”

　　摔死的……

　　“妈的…”

　　最后两个字，符合着她的哭腔，一直不敢看她的带土扭头朝她看了过去。

　　带土知道，她坐姿一贯嚣张洒脱。而现在，她两只脚踩在沙发上，一只脚明显受了伤。

　　她抱膝蜷着，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是发出呜咽，仅是这姿势他眼底都刺得生疼，更可况，这无助的声音，这可是，他发誓要疼一辈子的小姑娘啊……

　　“你说…这么多人…唔…怎么就…没人扶他呢…”

　　清羽想不通，她摔倒的时候，也没人扶她，这是为什么？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呢，为什么摔倒了，身边的人都是驻足相望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每次她从医院醒来身旁都空无一人，为什么所有不该她承担的，她经历的，通通要放在她身上……

　　带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有怪他…她还是心软了，她一定，很自责吧。

　　是啊，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不过问什么，他的计划，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她都不问。

　　她也不到处说，宇智波带土还活着，因为她没问过他的意见，她觉得不妥。

　　她处处都想的周到，唯独自己，自己的家人什么的，凡是有关她自己的一切，她都想的不周到，甚至是漏洞百出。

　　“清羽啊，抱歉，是我没照顾好你，”带土拉住她的手，冰冷的让他心头一惊，她用的，冷水啊，真乱来。

　　‘不怪你，你没义务照顾我。’这话清羽已经说不出出了，心口疼的难受。

　　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但眼泪，却跟断了线的风筝，怎么也止不住。

　　“清羽，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我懂你这么多年来的感受，抱歉，是我不好，是我发现的太晚，你受苦了。”

　　带土知道她说不出话，只想表述一番而已，现如今，对他来说，重要的人，也只剩下了她，还有…

　　清羽哭到了半夜，带土在她身边开始着急起来，她不要眼睛，不要身体了？

　　“清羽，别哭，好不好？”带土细声哄着她，清羽趴在一旁呕吐着，整个人都虚脱了。

　　“唔…唔…”她说不出话，只觉得难受，哪里都难受，她也不想，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我知道，别哭，别哭，乖，别哭，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带土跪下将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背来安慰她。

　　就跟小时候，她跑过去找他，说她怕黑是一样，那时候她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笑了，她就哭的更伤心，可现在，他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