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杀案 2

吴伊伊“杀人凶手？！”

坐在客厅沙发双手环胸，原本还不清楚郑日央描述毫无相干命案为何，吴伊伊听完前因后果不可思议瞪大眼，路垚也是神经病发作吧，巡捕找他配合最多去录点口供跑什么。

郑日央“他昨晚剌陈老六车，好长道口子，精打细算都少不了得赔偿十来大洋。”

自诩姐姐肚子里的小蛔虫，吴伊伊眼神微动便知晓她好奇之处，郑日央翘个二郎腿剥完手里的糖炒栗子径直递过去，扑鼻香气显然是刚出炉的上乘。

路圭“郑日央，你没有心啊，眼睁睁看着我哥落入虎口。”

意图夺食的爪子被无情拍开，路圭哈气摩擦浮现微红的手背，啮下唇使劲挤两人中间勾住吴伊伊肩膀，收到死敌嚣张挑眉的郑日央不得劲撒他一身栗子壳。

郑日央“路圭你一九二大老爷们要不要脸！”

吴伊伊“好了，二土！”

见路圭蠢蠢欲动还嘴趋势一把捂住，自家哥哥进巡捕房怎么不急呢，养三个巨婴的错觉简直了，但另方面路圭言之有理，郑日央明显两次都游刃有余在看戏。

郑日央“姐！昨天陈老六遇刺我可第一时间赶过来守着路垚！”

天线迅速接受到误会信号，郑日央急得立马开口解释，小打小闹吴伊伊看过笑罢，一旦牵扯到律师巡捕真遇事不救，生气没个四五月消防车来都灭不去火。

郑日央“我承认有欣赏会儿路垚的苦相，谁知道他傻不楞疼来个蛇拳，那可乔楚生，一拳击倒，我想帮也来不及啊。”

吴伊伊“乔四？”

吴伊伊蹙眉打断机关枪发射般长篇大论，好好地怎么又和黑帮扯上关系，郑日央听之感叹她姐忙于手头案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但江湖的事少牵扯也好，反正天塌下来他个子如今拔得也够高。

自蛇拳二字出场，吴伊伊很自觉瞥眼不着调的某人，路圭不知何时换了姿势，后靠沙发单手撑脖四十五度仰头，瞧瞧他专注盯天花板的目光，旁人怕是以为那水晶吊灯多值得鉴赏呢。

郑日央“白家老…老爷子，买探长了。”

吴伊伊平日并无特别强调言行举止，只是毕竟家教底子在，姐控的郑日央会下意识注重措辞，江湖人里乔楚生名声不错，但洗白这回事哪儿容易，等着看他笑话的也挺多。

郑日央“我的脑子，比起贸然行动，这不等着姐你过来再想办法捞他。”

求夸奖模样惹吴伊伊安抚摸头，实在关心则乱居然影响到郑日央的情绪，她只是怕，即使路垚无关杀人放火，英国人都能强行扯上些命运的红线。

吴伊伊“砸车窗…”

吴伊伊“二土，你哥改名叫路三岁得了。”

路垚“唉…”

仿佛是双胞胎的心有灵犀，巡捕房内的路垚趴在桌上同款叹气，或许出于乔楚生离开前嘱咐不再为难，当然为求眼不见心不烦，卢阿斗敲打两句便退到外头监管。

忍一时风平浪静，古人诚不欺他，昏迷前阴影在脑海不可磨灭，是以寂静中分外清晰的脚步声响起，路垚蹭得直起身，确认进门是谁后又打回原形懒洋洋瘫，茫然放空导致忽略后头一步之遥的乔楚生。

路垚【如果我说昨晚现场的人其实是路圭！脱身的几率多大呢…】

人家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路垚却是早起傻整天，乔楚生新官上任尚戒不掉江湖风气的老毛病，初任务破案心切，明明该下狠手套出有效线索，拐个弯拍路垚小打小闹警告。

白幼宁【嚯…我哥这刚当上探长，行事作风都客气起来了嘛。】

目光莫名黏乔楚生移动，闪现的座椅搭配走错片场的女生，标志性的钢笔和本子，右手中指内侧有茧加上未洗净微量墨痕，路垚总算智商回归地为自己谋求正规。

路垚【审讯过程记者旁听。】

路垚“乔探长，这不大合适吧。”

询问却丝毫不带疑惑，随路垚口若悬河的上帝视角，白幼宁惊讶同时分出缕心神在乔楚生，果不其然，虽是混黑但耳濡目染，高智商于他哥总有股若有若无的吸引力，瞧瞧那目不转睛的欣赏。

白幼宁【但这可犯罪嫌疑人，不至于吧。】

白幼宁“呵，街头小报！你知道本报的发行量有多大嘛！”

新月向来是白幼宁拿得出手的骄傲，哪里容得别人污蔑，乔楚生自清楚这点，舌尖顶下颚混圈，尽力克制欲上扬唇角，路垚的表现倒是比调查得还有趣。

路垚摇摇头小表情丰富反驳，典型被过分保护的富家女啊，康桥时期吴伊伊不遗余力的宣传，成熟见地流畅文笔，翻阅过吴维壹刊物的谁不钦佩，上海出挑撰稿人到底少，更别提重销量轻质量的新月。

乔楚生“幼宁！”

那边都起势居然一点都没感觉，注意到这点的乔楚生本能阻止，白幼宁对上她哥眸底的认真委屈退回去，心底愤愤誓要路垚知道得罪记者的下场。

乔楚生【没遇过幼宁的厉害啊，胆儿真肥。】

乔楚生“你还能看出来什么？”

路垚“您刚当上探长吧。”

听到这儿处白幼宁都不得不承认，德行欠抽归欠抽，出去摆个摊怕是月收过百啊，至于乔楚生观察到路垚“蹭”一下鲜活的神态，憋笑环胸藏起金闪闪的腕表。

乔楚生【这孙子，怪不得刚刚一直盯着我看。】

乔楚生“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做探长。”

路垚“承让。”

白幼宁撇撇嘴表示干嘛呢，商业互吹看看场合行吧，而且她哥做事从来单刀直入毫不墨迹，想象当中的审问，乔楚生早该霸气扇这损货两大巴掌呀。

白幼宁【哼！一点都不解气！】

白幼宁“你去追债不成，反被当众羞辱，于是！”

被提及争执缘由，路垚表示，别问，问就是特别后悔，懊恼地漫不经心解释，白幼宁的发散性思维，乔楚生无语地瞄眼实在不想打击妹妹自尊心，路垚就毫不避讳了。

路垚“乔探长，你让这么个白痴替你查案，传出去不怕丢人啊。”

看着路垚轻点脸颊的动作，像极了以前身边那些女人讨吻模样，轻笑声反思自己在想什么，乔楚生喝了声坐下，白幼宁气鼓鼓瘪嘴并朝路垚丢手中笔帽。

潜意识有了靠山，路垚生出闲情逸致科普起来，瞧瞧结尾无辜的挑眉，倒是几分狐狸的狡猾，乔楚生似笑非笑唤卢阿斗去聂府找看车人。

路垚正嘚瑟跟乔楚生对望，卢阿斗一警棍又差点吓炸毛，恰逢萨里姆带着消息进来，白幼宁见她哥行色匆匆，新闻从业者的敏锐立马跟过去，本以为新线索外出，结果居然是又回到会客厅。

乌黑的长发妩媚大波浪，言行举止和采访过的大家闺秀相似，然本该笑不露齿的典范冒出可爱兔牙，白幼宁个萌物癖好感度是咻得飞升，不过嘛，比起陌生女子，她对旁边臂弯揣着套衣服的男人更为熟悉。

上海滩八大金刚老八，张肃。

吴伊伊“乔探长，久闻大名。”

吴伊伊“我是路垚的律师，吴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