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体检（上）

高考前的第74天，2018届的考生迎来的高考前最重要的第一件大事——体检。

张起灵一进了班级，就见王胖子在他的座位上高谈阔论。班主任李老师宣布这件事的那一天，族里有些事情，他当时请假回家了，并没有听到相关事宜。直到头天晚上，张海客给他发信息，说明早别吃早餐别喝水，张起灵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早上等他到了学校，是正常上课的，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后，班主任看着同学们上了十多分钟的自习，才正式宣布出发。

“咱们是走着过去的啊，每个组让一个人拿着包，背点儿吃的，抽完血之后垫垫肚子就成了啊，不用带那么多过去，没时间吃！”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皱着眉头瞅胖子装了两大袋子薯片又装了一个汉堡，叫了一声：“王月半！你把你那些吃的拿出来点儿吧，咱们到了中午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再去食堂吃饭就行！”

“唉，得嘞得嘞，这不是给我们组员多装点儿吃的嘛，小哥这儿啥都没带啊不是！”王胖子嘴上麻利地回应老师，又往包里塞了很多流口水。

出去体检，每个班还会分为好几个小组，小组长带着组员一起活动，在体检中心自由发挥，看哪里人少去哪的。张起灵拿到分组名单，一眼瞄到了吴邪和他分在了一个组，组里还有王胖子、解雨臣、黑瞎子和黎簇。他想到那人温和的眉眼，心下有些欢喜。

解雨臣和黑瞎子最近不知道一起干了什么勾当，慢慢悠悠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黎簇拽着胖子，好像是在跟胖子聊着前几天一起打的游戏。

吴邪这个好人缘的香饽饽倒是落了单。

这自然是便宜了张起灵。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了男孩身边，跟他并肩走着。吴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讲最近的八卦、他新买的跑鞋和他们家新养的小狗。

张起灵有时候轻轻“嗯”一声，时不时地点点头，看着人走在自己身边，小嘴一张一合地，喋喋不休地跟他讲他生活中的小乐趣。他听人说过，人啊，对喜欢的人，哪怕是路上看到一只受伤的小麻雀这样的小事，都会忍不住分享。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从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抬起，落在眼前这人的肩膀、脖颈和在阳光下透着柔和的光的嘴角。

吴邪，你是如此么？

张起灵有些走神，又想起了他们前不久为期两个月的冷战。

“小哥，小哥！”吴邪伸着手，跟张起灵眼前晃悠了几下，“过马路了！想什么呢！看着点儿！”

他的手很白，瓷白瓷白的，也很纤细，他不需要用几分力就能捏碎一样。

他回神，克制住不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克制地僵硬地学着前边黑瞎子对待解雨臣的动作，揽住了吴邪的肩膀，带着吴邪跟着班级的队伍跑过马路。

“嘿，小哥，这包挺沉的啊嘿嘿。”吴邪把他的胳膊拿了下去，转身朝他笑，带着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哥，要是你想帮我拿包我是不会介意的！”

张起灵愣了一下，眼睛落到了吴邪肩膀挎着的单肩手挎包上。这人平时不是娇娇气气的做派，再看他一脸不怀好意地笑，便知道这是在逗他玩笑。

他伸出手，朝吴邪挎着包的肩膀抬了抬：“拿来吧。”

出乎意料地，吴邪没有推开他的手，而是直接将包拿了下来递到了他手里，嘴角边还是挂着有点羞赧的笑：“谢谢小哥。”

张起灵接过包，挎在自己肩膀，仍是有些诧异，接着说了句：“挺沉的。”

回应他的还是吴邪的笑，吴邪捂着肚子，锤了张起灵肩膀一下：“嘿，你这闷油瓶子，怎么一肚子坏水！我这几天就是胃不太舒服罢了，瞅你说的真是！帮兄弟我拿个包怎么了？”

“胃又不舒服？”张起灵直接伸了手，想给吴邪查看查看。被人一把挡了回去，依旧笑嘻嘻地跟他说“没事”。

他还想说两句什么，吴邪已经转过头去，拽着解雨臣说话了：“小花小花，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这条街上跟你分享过我妈妈和舅舅的故事？”

解雨臣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声都掩饰不住：“对对对，你说阿姨……”

张起灵攥紧了手中的包，抿了抿唇，又想起了没有冷战前，他和吴邪唯二的两次单独出去的日子。他们去吃了烤鱼，还去了万达广场。

吴邪也是这样，给他分享了自己的一些小秘密……

吴邪也只是给他分享了那几个而已。他也会跟解雨臣，跟黑瞎子，跟胖子，跟黎簇，跟他不知道的一些人分享自己的日常。而张起灵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想到这些就会止不住思绪，就会控制不住地去想，吴邪跟他们分享过什么事？吴邪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又说了些什么？

张起灵控制不住自己去比较，去计较，但他可以稍稍加快些脚步，挎着吴邪的包走的远一些，让吴邪只能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