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套了!看到截图,徐立群一阵暗喜。当时,布置完现场后他从楼梯离开,并在一小时前穿上跟踪狂的同款装备坐电梯上来。出电梯后,他又从没有监控的楼梯下去。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警察将夏静的死与跟踪狂联系上。
“这不是一直跟踪夏静的跟踪狂吗?”徐立群笃定地回答,“其他人也知道这事儿,夏静都跟我们说了多少回了!"
黄一宵表情变得和缓,他收起截图,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后就让徐立群离开了。
离开夏静的公寓后,徐立群长出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嫌疑基本排除了。
李天真的怀疑
“所以,夏静被杀是因为撞破了跟踪狂入室吗?”案发后第二天下午,在平原大学校外咖啡厅里,高兴听完黄一宵讲述后瘫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地问道。
“这是初步调查结果,”黄一宵眉头紧锁,“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我也是。”一旁的李天真附和道,“实际上,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谁?”高兴与黄一宵异口同声道。“夏静的上司徐立群。”
“他?”黄一宵无奈道,“你俩真有意思。昨天他还认为你是凶手呢!说吧,为什么怀疑他?"
“不是怀疑,是确定。”李天真一脸认真地反驳,“昨天我发现夏静侧躺在地上时,特意将她翻过来确认生死。“那又怎样?"
“当时我摸到了上衣兜,里面什么都没有,可后来你们清查现场物品时,却从兜里发现了手机。”
"这有什么,”黄一宵不以为然,“或许是你没注意。“不可能!一定是徐立群放进去的,”李天真毫不相让“后来我第二次进去,看到徐立群趴在尸体上,他说是踩到水滑倒了,一滑就滑到尸体上,未免太巧了吧?他一定是为了放手机才故意那样。别忘了,毕欢接到电话时徐立群正好去上厕所,他完全可以在厕所用夏静的录音与毕欢对话。”
“瞧你说的,别瞎想。”
“我可没瞎想。过去夏静也常和我说'被跟踪'"救我这种话,虽然后来证明都是有惊无险,但如果徐立群在接到这类语音消息时特意录下来,就有了素材。
“你真想多了......”
"还有,徐立群进去后只在客厅随便看了看就直接走向主卧。夏静家那么多房间,他怎么知道夏静一定在主卧?"
“我也觉得案子不简单。”旁观许久,高兴终于开口,“黄一宵,带我去一趟警察局,我想先看本案资料,再去现场。
“你不是来真的吧?”黄一宵对于高兴的反应有些吃惊,“昨天我们在现场都没找到任何证据,除了胡乱指认凶手,徐立群怎么看都很正常。
“没找到任何证据本身就很不正常。”高兴已经在呼叫服务员买单了,“快走,别磨蹭。"
“我也去!”李天真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我们说好的破案后独家报道归我。”
“好好好。”黄一宵无可奈何地扶住额头。
正面较量
等助理拿着文件离开后,徐立群努力让自己放松。
杀人已是前天的事了。警察一直没来,但不知为什么,徐立群总感觉惴惴不安。
“徐总,”刚出去的助理又出现在门口“有两个人找您。"“说我不在。”徐立群不耐烦地挥挥手。助理有些迟疑:“对方是警察。
该来的总算来了!徐立群抓起茶杯,猛灌一口茶,接下来不好过,他必须保持清醒。
“让他们进来。”徐立群坐直身子,示意助理迎客。几秒钟后,两个年轻人走进办公室。其中一位是那晚见过的年轻刑警黄一宵,另一位徐立群没见过。
“打扰了。”黄一宵冲徐立群微微颔首,得到示意后两人在待客沙发上并排坐下。
“这是我的助手高兴。”黄一宵做介绍时,身边年轻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向你打听一些与夏静有关的事。
“夏静?”徐立群眨眨眼,“她不是被跟踪狂入室杀掉了吗?找我干吗?”
“那只是初步结论,”说话的是那位名叫高兴的年轻人,“本案有太多不清楚的地方,所以我们才会来。”
“我们已经询问过当天和你一起去的另三位同事,还请你也配合。”仿佛是在为高兴的莽撞言论解释,黄一宵紧跟着补充。“没关系。”徐立群看了眼时间,说,"配合警察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但我接下来有会,只能给你们十分钟。
“够了”又是高兴接过话茬儿。他盯着徐立群问。“夏静的确被人跟踪了吗?"
徐立群大失所望,他原以为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会问出什么高深的问题来,他轻哼一声,回答:“这事儿全公司都知道。
高兴若有所思:“你确定那天出电梯的人是跟踪狂?"确定,”徐立群越发觉得这人没什么水平,“夏静不止一次向我们描述过跟踪狂的样貌,还拿偷拍的照片给我们看。所以,包括我在内,那晚去的四个人应该都不会认错,出电梯的人与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高兴的麦情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不过他很快就抛出了下一个问题:“你以前去过夏静家吗?"
“没去过。”终于等到关键问题了,徐立群打起精神,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词。“我这人工作生活分得很开,我和夏静不狮期友,更何况夏静独来独往,圈子窄。据我了解,公司里除了华欢没人去过她家。
“夏静死前有在交往中的男朋友吗?"
“没有。”徐立群非常坚决地否认,"说难听点儿,就她那模样和对人的态度,如果不改,不可能有人看上她。
“你认为跟踪狂是谁?会不会是夏静认识的人?”高兴与黄一宵对视一很后,由黄一宵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徐立群照实回答,"毕竟我只是她上级,关心不到~....."
“我认为,”徐立群还没说完就被高兴打断,"不管杀夏静的人温不是跟踪狂,都一定是她认识的人。”“为什么?"高兴的话让徐立群全身一震。
“因为尸体。夏静被发现时双腿蜷曲,右边身子向下侧躺在衣柜前,她受击打的伤口在左后脑,这说明当她被攻击时正蹲在衣柜前。如果她不信任那人,又怎么会以这种姿势背对对方?所以我们才这样问。"
“我不知道。”沉默半晌,徐立群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谢谢配合。”高兴笑了笑,他拍拍黄一宵的肩膀,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徐立群才找回呼吸的节奏。他发现,自己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二次交锋
接下来的一天相安无事,可当徐立群下班来到停车场时,他发现黄一宵和高兴站在自己的车前。
"有事吗?”徐立群点燃一支烟,“我要回家了。
“耽误你十分钟。”说话的人又是高兴,“你和夏静是不是男女朋友?”
“你在说什么啊?”徐立群一脸吃惊,“我们只是同事!"“冒犯了。”话虽这么说,但高兴全无道歉的样子,“我只是看到你抽烟有感而发。”
“这和抽烟有什么关系?”
“警方收集了尸体附近的玻璃碎片。因为上面沾有血迹,所以被认为是打死夏静的凶器。经过拼贴,警方将它部分还原,发现那是个烟灰缸。这就怪了,夏静不抽烟,那么这烟灰缸又是给谁准备的?""或许是给朋友的吧。"
"上次你还说她没朋友,我们也向举欢求证过,她说就静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讨庆别人去她家,她有限去的几次从没看到过其他人。"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夏静特意买烟灰缸,一定是给常来的人准备的。而且,那个人和夏静关系非常亲密。"
"这又是为什么?"徐立群不安地抖起腿来。
因为靠近夏静尸体那边的床头柜上有片很大的四方形空间,连装饰物都被挤到床头柜边缘。也就是说,那里曾放过一个四方形物体,警方拿拼好的烟灰缸比对,正好能放下。烟灰缸放那儿,方便躺床上抽烟时抖落烟灰。
“请不要问这种无理的问题。”徐立群强装镇定,"我再说一次,我和夏静平日只聊工作,没有私交。"
“但夏静一定非常恨你。"“你这又说的什么话?"
"我在夏静家发现了不少照片,有些是她与部门同事的合照,有些则消失了,比如床头墙上的那张。合照里能找到研发部所有人,唯独没有你,我想,只有非常恨一个人,才会刻意避开与他同框。"
“这......”徐立群有些后悔。当时为了抹除自己存在的证据,他取走了房里所有自己出镜的照片,而那些没有自己的照片则被留下来。没想到反而被高兴抓到了破绽。
或许是我平日太严格,无意中得罪了夏静,”徐立群搜肠刮肚寻找解释,“但她平时没表现出来。
可惜不能向死者求证。”看起来高兴并不满意,就在他低头沉思时,黄一宵开口了、
“总之、杀死夏静的是她认识的人。不仅如此,还和她有亲密关系。这种人无须装扮成跟踪狂阅入。所以,虽然还不知道跟踪狂的身份,但不管是谁,杀人嫌疑都很小。”
“但是跟踪狂不是出了电梯吗?”见势头不对,徐立群赶紧反问,“不是他还能是谁?"
“有一种可能、他出电梯的时候夏静已经死了。”高兴回应道,"我发现那栋楼楼梯间和楼道都没监控,跟踪狂出电梯后的行为无人知晓、如果他没去夏静家,而是顺着楼梯一路走到地下停车场呢?多说一句,那里的监控坏了。
“他何必这么做?”徐立群内心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人有可能是真凶。他这么做是为了将我们的目光引向跟踪狂,从而洗脱嫌疑。所以,我们需要找出在跟踪狂出电梯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知道跟踪狂存在、和夏静有亲密接触的人。你觉得有道理吗?"
“有道理.....-吧。”徐立群感觉全身发烫。
“那么我想问一句,跟踪狂出现时你在哪里?"
“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徐立群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怎么,你们如果认为我是凶手,那就抓我啊!"
“别激动。”黄一宵赶紧打圆场,“他只是说出了一种可能,没证据我们不会抓入,不过接下来我们会重新检查案发现场,找到能证明夏静同居者身份的线索。
“就这样吧,再见。”临走时,高兴笑嘻嘻地向徐立群挥手道别,徐立群冷笑一声,又摸出根香烟点上。
如果你们认为能找到什么,那尽管去好了。反正,我可是将房里与自己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