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番外八
由九尾狐族施展的迷魂术果真厉害,她恰好又是我的心上人,我本清醒两分的神智被她一扑,又将陷入混沌。饶是我修炼了几十万年定力,几乎也把持不住。
她扑入我的怀中,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桃花冷香扑鼻,我越发恍惚。许是药劲上头,她的脸颊愈发红晕,眼神也多了几分迷离,攀着我脖颈的双手渐渐用力,越收越紧。靠在我肩上的小脑袋也颇不安分,嘴里呼出的灼热之气不住地吹着我的脖颈。
一不留神,侧脸被她偷袭亲了两口,灼热的红唇印上我冰冷的脸颊,一向冷静自持的我手掌握拳,牙关紧咬,却无法抗拒,再一次环住了她。
她的唇在我唇边流连,探寻了几回都未能找准位置。我叹了口气,稍稍侧了脸,她便似蜜蜂寻到花蜜一般,一口咬住我的唇……
不知何时,一只柔夷抖抖索索伸进我的前襟,抚上我一侧肩头,进而拂落我半边衣裳。
寝殿的门一直大开着,冬季的晚风颇有几分冷冽,疾风呼啸而过,我陷入混沌的大脑又得了一分清明,强聚了几分精神,别开脸不看她,伸手一拂,拂开她的双手,自己也踉跄退了两步。天晓得,抑制内心的欲望,挣脱这个怀抱有多难。借着拢衣服的动作,我勉力收敛心神。
她失了支撑站立不稳,摇晃了两下便要跌坐在地,我只得上前扶住她,却又被她一把缠住。
她咬着红唇,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委屈地瞅着我,揪着我松散的前襟,嘴里断断续续嘟囔:“好热……好热……师父……墨渊……十七好难受……”
最后一句如同一道闪电劈开我脑中的混沌,她说:十七好难受!
我怎么能让她难受……怎么能放任自己沉沦……
咬破舌尖,保持一分清明,运转真气、经脉逆行,直至吐出一口精血,用霸道自损的方式,堪堪破了她的迷魂术。
苦笑一声,唇角的鲜血也顾不得擦,扶她坐在床边,我须得助她运功压下药性。不知是何等药物竟如此霸道,反反复复折腾了半夜,耗了我大半的真气,还逼得她吐了几口酒,才勉强压住药性。
她昏昏沉沉睡去,我才腾出手来,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与嘴角干涸的血迹。
你想要的,我什么时候不给,何必用这迷魂术法。早在数万年前,一只小狐狸已闯入我心里……
总有一日,名正言顺之时,我等你的心甘情愿。
抱她回房时被大弟子叠风撞见,为着她的名誉,素来不喜多言的我还是解释了一句,她喝醉了。她一身酒气,面色绯红,吐的几口浊酒早已污了她与我的衣裳。我的话,叠风深信不疑。
将她置于床榻上,吩咐叠风去打水为她净面,我施法为她换了件干净的衣裳,趁着无人踉跄离开。以经脉逆行之法强行冲破迷魂法术,我内伤不轻。
一夜无眠。我须得连续运功,为自己疗伤。
翌日,我在寝殿调息修养,叠风前来禀报,只说十七已随折颜、白真回青丘修养,并呈上两瓶折颜留下的疗伤丹药。
我的心“咕咚”一声沉入水底,水花溅起不止一星半点。她不愿见我了。她,走了……
半月便能恢复的伤势,竟被我生生拖了一个半月才痊愈。
她回昆仑墟时,恰逢有人上山拜师。
我本不欲收徒,因着这人的气运显示与她有着宿命轮回的纠缠,虽隐约探知此人于她无害,但限于她与我关系非凡,天道阻隔,再多的我便瞧不出了。
自她隐匿身形进入大殿那一刻,我已辨出她的气息。她既不欲我知,我便装作不知。压下翻滚的情绪与内心的思念,我须得尽快打发此人,避免他们照面,以免应了命数。
偏偏事与愿违,她现了身形。之后,不顾我的劝阻,竟收徒了。
天命使然,我违拗不得。心中多了几分烦闷,遂大步走出。
她追了出来,却会错了意,竟以为我因迷魂术和收徒两桩事生气,一个照面便紧紧抱住我,并爽快认错。
我轻轻环着她的腰,多想告诉她我也爱她,从不会生她的气,我只是气自己无法改变天命,也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一贯情绪内敛的我,竟无法宣之于口,心中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化作简单一句:“之前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我,将她放在了心上。
纷纷扬扬的大雪,无法浇灭我心中的火热。相拥时,想必她也能感受到我那与淡然面色迥异的心跳吧。
冬天过去,春天还会远么?
即便春色无边,十里春风也不如你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