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42.既来了天宫，总要去谢谢东华帝君，也要同司命和成玉打个招呼。

去了太晨宫，东华帝君尚在休息，他只隔着屏风说了一句:“你也不必谢我，彼时大殿上我也不是为你说话，夜华也并非要抓你回来。”

司命给我使了眼色，待得出来，我正要谢他，他却不肯受。记得成玉说过当时我出逃天宫，天君夜华震怒命人抓捕，是司命请动东华帝君才平息此事。

司命将我拉到角落，告诉我虽然是他请了东华帝君出面，帝君却是看在墨渊和玉清昆仑扇的面子上才替我说了几句，而天君夜华只是想亲自将我找回来，并非抓捕，成玉是事后接旨听了谣传会错了意。

无论事实如何，我都不想再追究，一个将死之人只在乎她最在乎之事。而我如今只在乎一件事，怎样救墨渊。

鉴于成玉相当欢脱不靠谱，司命还是更可靠些。我心中下了定论。

昆仑虚

不过三日，再见折颜，他神色间已添了许多倦意，想来应是为墨渊的病情劳心劳力。我与他做了交接，他自回十里桃林翻阅医书，我留在昆仑虚照顾墨渊，约定无论如何十五日后必须换班轮守。至于为何是十五日，因为我天劫将至，还有事情要安排，我争取这十五日陪他，若是飞升不成，我死了，大概他也得死，这便是最后的相守；若是飞升上神成功，我死他活，至少我也曾经拥有过这十五日，了却遗憾。

我给他的闭关之所加了厚厚的仙障，寸步不离守着他，每日早晨他清醒时，我便为他梳头束发，而后弹一首欢快的曲子，让他评判一番，顺便请教一些法术上的疑难。待他倦了歇下，我便在一旁打坐修炼。

到了十四日，他越发睡得久了。从每日清醒两个时辰变为一个时辰。他数次想要支开我，每每我都是淡然一笑，告诉他我过几日就走。

第十四日晚，在他昏迷时，我说了许多话，知晓他听不见，我才能畅所欲言。

告诉他，我的来历，告诉他我虽不是十七，却知晓他对十七的情意，告诉他一定要撑下去，哪怕为了十七也要撑下去。告诉他，我要回家了，以后可能……不太可能再见了。唯愿现世安稳，他也安好。

在折颜来之前，我给他输了最后一次仙力，微弱的仙力只是保他不死。因为没有神芝草，不能渡修为。

最后一次为他弹奏曲子，是上次在大紫明宫郁离逼我弹得那首《清心咒》，不，曲子的真名是《青青子衿》。今日，我不仅弹奏出来，还将歌词也低声吟唱。古琴低沉的音色配上低声婉转的歌词，也很是和谐。